医生并不知道沈问和寒邃认识,此刻打量着寒邃的面色,打算以长者的姿态缓解一下气氛,但还没开口,寒邃就先一步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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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一间十分安静的病房里,向北一坐在病床沿,目光空空的虚落在房间的一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管家在一旁站着,脸上是万年不变、处事不惊、仿若面具一般的神情,静静地陪伴着这一室的沉默与压抑。
突然,向北一站了起来,他视线掠过管家,直直地朝着卫生间走去,不出所料,管家也跟着动了起来。
向北一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他一眼,就听管家问:“怎么了?”
能说话的时候他都不会说,更别提他现在不能说话了。向北一后退着进了卫生间,然后面无表情地用门板隔绝了管家的视线。
但他没有急着上厕所,而是将卫生间里所有的纸巾包括柜子里放着的都抽了出来,然后拿出两张放在一旁,又将剩下的所有纸巾都放进水槽里,浸水湿透。
接着向北一蹲了下来,打开了卫生间里配备的柜子,将湿透的纸巾湿成条,仔细地一点点地在柜门板后背面贴着。
几分钟后,他站起身,踩开垃圾桶,将剩余的湿纸巾丢进去,又在衣服上擦干了手,然后抬起食指放在嘴边,张嘴咬了下去。
唇间溢了血,向北一看着冒红的指尖,像没有痛觉神经一般,拿了张干纸巾摊开,然后在上面勾画。
他把指尖放在水龙头下,水流冲刷着血迹,但却一直没有停,向北一低头看了眼胸前的黑色羽绒服,直接把冒血的手指按了上去。
他把那张沾满血迹的纸巾折叠成小小的一块,按下马桶冲水键,然后拿着剩余的那张除了浴室。
管家在向北一开门的时候往后退了一步,接着他就看到向北一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举起一张纸巾,像投降似的晃了晃。
思索两秒,管家往卫生间里望了一眼,“没纸巾了吗?”
向北一摇摇头,显得有些乖巧,像一个特别听话的小孩。
管家点了点头,环顾四周,在病房里找了一圈,但很遗憾,一张纸巾也没找到,同时管家也不能离开这个病房,于是他道:“急的话先上着怎么样?等会寒总回来给你送。”
向北一理所当然摇头拒绝,手还是捂着肚子,管家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哀求。
管家叹了口气,按了床头的铃。
不多时,有护士进来,管家请她拿些纸巾。
护士脸上有些疑惑,接着她说:“卫生间里有的,您稍等,我帮您找一下。”
向北一指甲嵌在掌心里,片刻又松开,然后捂着肚子走到了门边,在管家看不到的地方紧紧地盯着被护士打开的柜门。
护士打开门后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脸上闪过错愕,然后她回头看了眼门口苍白着脸,满眼哀求的向北一,有看了看稍稍靠后些看起来并没有注意卫生间里的管家。
护士微张着嘴,久久没有动作,向北一的心跌入了谷底,他抓着衣服的手已经冒了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