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穿女装也不能完全算是变态吧,顶多就是兴趣爱好比较特殊。”
“女装放一起的还有锁和润滑油什么的。”
优无奈的撇了撇嘴,“那你活该。”
“对啊,”子曰回答的很爽快,眼睛眯起来一笑,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优盯着他的脸看,忽然觉得有点心酸。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内心过程,可以毫无芥蒂的承认“自己活该”?
“然后呢?”
“然后就打工挣钱啊,我学校不错的,工科嘛,就算是没有留学还是能有钱的。”
“那你跟家里现在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子曰回答的很快,然后顿了顿说“就像我上次跟你说的,我们有血缘关系,所以他们在意的点我也在意,我们相当于是在博弈,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是僵持的那种博弈。”优还记得上次谈话的时候,子曰说过自己的观点:
我觉得天下的父母,那些会和儿女起冲突的,都是因为彼此太相似,追求的东西像,喜欢的东西像,执着的东西像,沉迷的东西像,所以总是在争夺同一样东西,因为他们血缘里就注定了,会喜欢同一件东西,争夺同一种权利。
原来是从自己的经历里领悟来的,怪不得那么深刻。
“那你比我坚强多了。”优说:“我是那种一边喊着要摆脱家庭,一边又忍不住靠家庭的人。大概是我爸遗传给我的懒惰,我就是总觉得他们不会不管我的。”
“那你也活该。”
“对,我活该。”两个人相视一笑。
世界上的事情大概总有定数,譬如古人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子曰和优能在欢场相见,其实从十几年前的学生时代,一个微妙的想法转变开始,就已经是注定的了。
“你读过《动物庄园》吗?”
“当然读过。”优骄傲的回答说“我可是文科生好吧。”
“所有动物一律平等——所有动物一律平等,但有些动物比其他动物更平等。”
“对,你想说什么?”
“我本来可以是更平等的那个,但现在只能做不太平等的那个。”
“因为你在日本公司吗?”
“也不能这么说,我觉得整个东亚都差不多,除非你移民。”
“呵呵”优嘲讽的一笑,“你想的未免也太远了点。”
“不远,只要你愿意。”
优叹了一口气,“你真的是那种,说会去做什么事情就能做成什么事情的人,我都奇怪今天我们两个怎么会坐在一起喝酒。”
“不奇怪,我什么都能做成,但是我什么都不想做。”
“你别跟我说你也是抑郁症。”优抽了抽嘴角。
“多多少少。但是我没去确诊过。”
“为啥?”优愣了愣,她是从抑郁症的阴影里走过的人,知道没有确诊和药物辅助的世界有多灰暗。
“你去了医院,人家总要问你长期服用激素的事情,明显这对我心理健康有影响。但是我又不想停。”他无所谓的笑笑“所以我觉得挺好的,活得下去就活,活不下去就去死一死好了。”
优翻了个白眼,重新给杯子里倒满了酒,然后说“你这属于讳疾忌医。”
“那就讳疾忌医好了。”子曰回复的依旧无所谓。优的目光直视着他,却好像透过了他看到了那么明亮纯粹的灵魂,她忍不住眨了眨眼,她懂的,水至清则无鱼。
“你......”她想了想,继续说“你连自己都不在意。”
他又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嗯?然后呢?”
“居然还会陪我在这里喝酒,”优摇了摇头,“真的不可思议。”
这一次,子曰没有回复她,低着头,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在想什么。
优经常在晚上一个人睡在居酒屋,偌大的房子,空空荡荡。她一个人随便在铺了柔软地毯的角落里一窝,就能一觉到天亮。但是今天不行,她和子曰都喝醉了,不得不求助老板娘。
“那你们干脆都跟我回家去吧。睡一起可以吧?”老板娘身上总有一股行侠仗义的豪爽感。优乐颠颠的拖着子曰住到了老板娘家里。
森嫌弃的不得了,“你以为谁都能住到家里的啊?就朋友可以....”
“那老板娘让我住进来了,我就是朋友了。”优厚着脸皮对森说。
“接你过来都是多余,上次你不是自己睡店里的?”
“这次有子曰嘛,他在我多不好意思啊?以为我是你?关了店门小姑娘不穿衣服的跪在你脚底下.......呜呜呜”优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森一把捂住嘴。然后用手顶着额头说:
“你说过你喝醉了,什么都没看到。”
“我喝醉了记忆力贼好。”
“那你除了没穿衣服的小姑娘还记不记得那个被你从床上踢下去的男人?”
“当然记得,”优白了他一眼,“裤子一脱那么小,我直接装醉把他踢出去了。”
“啧”森无语的看着优,“所以你什么都记得?”
“嗯,还要我再说点什么嘛?我还记得那个小姑娘是跟aj的....呜呜呜”优还没说完,又被森一把捂住了嘴。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知道吗?”
在他威胁的目光小,优怂了,重复了一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森用食指虚虚的指了指她的额头,威胁到“再想起来知道怎么办吧?”
优十分识相的点了点头,做出一个八字手势,对着脑袋“嘭”的一下“我自杀!”
森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