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车好像没开走吧?”做为参与了当晚行动的人,蓝迪也开始点头了,还帮助回忆了回忆停车场的情形。
“别急,我还看出来一个特征,是头发!这家伙可能是狼队的人,染头发的……那孙子叫什么来着?马、马……别管马什么吧,他就是一脑袋彩色。怪不得刚才看到尸体我就觉得见过呢,保不齐就是他的手下!”
这回焦三是真给林娜争气了,一口气找出了两个疑点,还不是瞎说,眼见为实,很靠谱的。那具尸体就躺在北门外,死的有点冤,并不是被子弹打死的,而是摩托车轮胎被流弹击中,爆胎之后失去了控制,一头撞在了隔离带上,整个人被甩出去活活给摔死了。
那为啥别人都没看出来,就林娜先发现了呢。别问,焦三从天坛回来之后肯定一五一十全和媳妇交待了呗,估计连中途去过几次厕所都记录在案了。
“你怎么没和我说过那个叫马文博的还染了头发!”这回该轮到洪涛不乐意了,好嘛,你和媳妇汇报的这么详细,到我这儿全是一笔带过,太不拿豆包当干粮了吧!
“……我、我没说吗?当时那么乱可能是忘了……要不我现在给你唠叨唠叨,免得过后又忘了!”
对于这个问题焦三确实心虚,不是故意不说,是没人问想不起来那么多细节。他的记忆力挺怪的,啥都能记住,但就是缺个索引目录,需要有人提醒。
“程贵……右脸有个疤……他留胡子吗?”听完焦三的描述,洪涛好像对马文博不太感兴趣,反倒追问起那个不太引人注目的程贵。
“没胡子……哥,你啥意思啊?”让洪涛这么一问,焦三也意识到有些不同。
“北五环小区,孙大成,下巴留着胡子,右脸上挨了老洪一枪!”听到右脸伤疤的中年男人,除了洪涛突然感兴趣了,旁边的孙建设也把头抬了起来。见到焦三还是没明白,干脆出言提醒,免得再挨挤兑了。
“不会这么巧吧……那天晚上我没看清楚正脸,当时他好像没戴眼镜……身材……我真没留意,这都好几个月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啊!”
这下焦三算彻底明白了,也彻底晕菜了。又搓脸又挠头的使劲儿回忆,还是没找出任何能证明程贵和孙大成相像的地方。主要是他压根也没正眼看过程贵,更没看清楚过孙大成的长相,仅靠两个模糊的印象没法比对。
“成了,先说说这次的事儿吧,除了头发之外大家还看出点什么没有?”实际上洪涛也没完全看清楚孙大成的脸,只因为这个人是从自己手底下跑的,心里总有个疙瘩。
那个程贵到底是不是孙大成,光在这里瞎猜没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去找闫强问问他的来历。可是这个办法之前有点行不通,程贵毕竟是闫强的人,凭借自己和闫强的关系,人家未必肯说实话。
巧了,现在初秋被人打伤,这笔账怕是要和闫强算算了,到时候可以顺带聊聊孙大成,想聊也得聊,不想聊也得聊!
“03式步枪,和在天坛地洞里那些人用的一样,枪号非常接近,这个肯定不会错。我服役的时候管理过装备库,每一批弹药和武器都有类似的号码,通过这些号码就能大致确定是提供给哪个基地的。枪也一样,相似的枪号从生产到存储再到配发都有顺序,不会乱……贵国应该也差不多!”
见到没人发言,蓝迪站了起来,开始说他的大发现,脸上充满了自信。因为这些信息是材料上没有的,甚至洪涛都不曾关注过。
“……你能不能当着大家说句实话,到底是加油的还是看仓库的?”没人看出细节,洪涛着急;现在有人看出来了,他又开始打击报复。原因很简单,人家看的比他还仔细,还无可辩驳!
“我再说一遍,我是地勤中队的军械上士,不是加油上士,也不是仓库上士!”面对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蓝迪也很烦,已经烦不胜烦了!
“军械上士先生,你提供的信息很重要,但光靠嘴说没用,必须得证实。走吧,再去地洞里跑一趟,人能烧成灰但枪还在,我要亲眼看见枪号是不是相似!”
蓝迪到底是什么军衔、职务,洪涛都不想知道,但他说的枪号问题非常值得重视。之前自己看到那个枪手的尸体和枪械时,只是强烈怀疑和飞虎队有关,现在终于可以证实了。
“上帝啊,这次怎么又是我……ok,大的背包职业军人背!小的背包是你的!我这就去准备……fxxk!fxxk!”
一听说又要和洪涛出任务,蓝迪满脸的得意之色立马没了。那天在地下城里放火的时候他只负责收集油料,根本就没再下去,更不知道枪支烧没烧。早知道是这样,那就该先谈好条件再说!
“三儿、小潘、凤武,你们也去准备准备,跟我一起出任务,需要带什么问蓝迪。孙哥,家里就交给您了,既然对方来报复,那就不太可能只有一次,在我们回来之前敌人随时都会出现。可是咱们不能光在家里守着,有我们几个在外面家里会更安全,说不定战火都蔓延不过来。”
但蓝迪想错了,这次洪涛不光要坑他一个人,有伴儿了,一下还是三个!孙建设和刘全有被留下来,只是因为家里群龙无首。张涛被留下来,是因为洪涛信不过。游易、杜强的武力值太低了。
其他女人和孩子,端着枪依托防御工事胡乱打打还成,出去当游击队只能拖后腿。再加上正在做手术的胡然和张护士,这就是救援队的现状,没啥大能人,但胜在稳定,虽然有洪涛这个妖孽在却无法分身兼顾,整体经不起大风浪。
“放心,人在阵地在!”孙建设也不含糊,知道身边没几个能打的,依旧起身立正敬了个军礼,铿锵有力!
第217章 敲山震虎
“孙哥,别硬顶,咱们不是还有地道嘛,要充分利用地形和装备特点。咱们有夜视仪、有手雷,野战没有优势,完全可以转入地下玩地雷战、地道战。您肯定也学过语录,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对于这位老战士,洪涛还是充满信任的,他保不齐真会和敌人死战不退。不过吧,这位老哥的性格有点太直了,勇猛有余而变化不足,还是要提醒一下。
“你是说蓝迪弄的绊发雷吧?那玩意就是我教他的!实际上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是听当年的越战老兵讲的。越南人就善于玩这套,满山满树的挂,可没少祸害咱们的人!”
你要是和孙建设讲啥战术细节,他可能不会接受的太全面,但要和他聊语录啥的,必须百分百贯彻领悟。这就是基础教育的用作,他们那代人从小就听这些,已经不属于记忆了,而是融入了骨头和血液中,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我就放心了,成,先这样,老刘、林娜,你们也多辛苦辛苦,继续做思想工作。这回真不是拿孙大成当幌子,是狼真的要来了!”
听了孙建设的话洪涛算是全明白了,当初自己还纳闷一个地勤士兵为啥会懂这么多战术呢,合算不是蓝迪在美军里学的,根子还在土八路身上!
“老洪,你先等等,什么天坛地下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可不能瞒着我,除非是你压根儿就没把我当自己人看待!”孙建设听懂了,但刘全又糊涂了。刚才这几番对话里有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需要得到解释,否则心里很不踏实。
“……呃……说起这个事儿吧,我还真得和你道个歉,确实是有事儿瞒着没说。不过你也别多心,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是怕传出去酿成大祸。现在这个问题不存在了,那就简单的和大家汇报下,我……我又杀人了……”
关于在天坛地下城里伏击追兵的事儿洪涛真没打算和外人说,这个外人吧,不仅仅是刘全有、孙建设他们,也包括初秋。
凡是当天没参加行动的人应该都没必要知道,林娜算个例外,洪涛知道焦三扛不住枕边风,也就默认了。这个女人应该也知道轻重,不会犯嘴皮子松的毛病。
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信任谁不信任谁,而是怕传到飞虎队耳朵里将来两边不好相处。那些人再怎么说也是闫强的手下,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给宰了,隔天还和人家有说有笑的谈合作、谈信任、谈未来,搁谁知道了心里也不会好受。
“又杀了九……九个!”刘全有都快听傻了,当年他还是小科长的时候,有次陪着顶头上司出去赴宴。
领导喝多了就曾经说过,想走仕途,除了管住嘴之外还有个重要的品质,管住脑子!别那么多好奇心,更不能四处瞎打听上司的事情。有些事知道了就是罪,说不说不重要。
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没怎么想通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现在终于明白是啥意思了,自己好像就犯罪了,犯了知道多的罪!知道这些东西对自己丁点屁用没有,还很可能会成为累赘,至少会做噩梦!
“也不全是我一个人杀的,是集体的成绩!”洪涛还努力拽文呢,他知道刘全有胆子小,怕吓坏了这位兢兢业业的好干部。平心而论,谁乐意和一个随随便便就弄没好几条生命的人走太近乎啊,想起来后背发凉不?
“嗯,洪队长其实只杀了八个,还有一个是蓝迪打死的!”老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洪涛好不容把大善人的帽子举到耳朵边,还没戴上去呢,就被林娜一巴掌给扇掉了。
“八个……该杀!他们都是坏人,杀的好!你们先忙,我去和大家讲讲清楚,这次比上次还严重,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九个和八个对刘全有来说一点区别没有,如果说以前他对这位洪队长是佩服加服气,还有点感激,那现在就得再加上个怕字了,怕的连正常的对视都不太敢了。
“你这又是何苦呢,吓唬他有什么好处吗?”洪涛很理解刘全有的心情,但很不理解林娜的做为。她是故意的,也知道后果是什么,但非要做,难道是为了给焦三鸣不平?
“一山不容二虎,别以为你会杀人就能永远坐稳这个位子,有些人就善于不声不响的搞小动作。平时看不出来,等有了迹象一切就全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