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沐茗叹了口气,道,母亲,您这样说同祖母三房有什么区别。三房扒着咱们,咱们扒着秦王.府,说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
孙氏道,这怎么能一样,三房是仗着他们没人,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抱着咱们的腿和血吃肉。咱们不过是亲戚之间寻常走动,互相帮助。
韩沐茗道,这是寻常走动?不过是盯着人家的好处罢了。说到帮助,我却不明白了,咱们能帮世子什么?不扯后腿就不错了。
孙氏急忙道,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扯后腿!
韩沐茗道,怎么就不是扯后腿了,不如母亲您说说,咱们能帮什么?说来说去,原来咱们和三房的人一样,以前还未分家的时候咱们还能齐心协力,您同大伯母还能做些好事儿。
韩沐茗坐下,道,可看如今,分了家之后是不是马上就轮到咱们大房了!真是时过境迁!
孙氏站了起来,脸色难看道,茗儿,谁教你的这种话,亲戚之间本来就是要互相帮扶的,干甚计较那么多,谁多一点谁少一点的,都是小事,你以后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了。
韩沐茗笑了笑,道,那母亲可愿意多一点?老人家不常说吃亏是福吗,母亲愿意让别的亲戚占我们的便宜吗!
以前我们多憎恶三房,以后表嫂她们就得多憎恶我们!我真是受够了这种关系了,是不是我没定亲,你们还想让我嫁给世子!
孙氏脸上一僵,道,你别胡说!原本她是有这个念头,可秦御对韩沐茗连兄妹之情都少得可怜,嫁过去指不定过得不如意。后来盛京传消息过来,秦御娶亲,孙氏自是不愿意自己的女儿给人做妾,这点念想才一点不剩。
孙氏道,这不一样,大房同三房之间血缘淡薄,可长风是你的亲表兄!
韩沐茗要被孙氏给气笑了,她道,娘,可三祖父是祖父的亲兄弟!是您的亲叔父,到底孰近疏远还分不清吗!怎么说,世子都是韩家嫁出去姑奶奶生的孩子,哪来的那么多亲缘。
孙氏脸色极其难看,她道,茗儿,你是不是想着以后嫁了人,就和韩家再无半点瓜葛,连走动都不要有了!
韩沐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道,母亲,您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您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何尝说过不走动,只是想着不要攀附别人,秦王.府再好,那也是别人家,上赶着过去会被人笑话。亲戚间寻常走动讲究有来有往,怎么能抱着目的去!
孙氏道,你懂什么!你不上赶着去谁还记着你!我同你说不通!孙氏脑仁儿一阵一阵地疼,突突地,她瞥了韩沐茗一眼,韩沐茗冷脸干坐着。
孙氏扶住桌子,语重心长道,娘都是为了你好,等你到娘这个岁数就明白了,有些事儿,由不得你。若想由着你自己,那就得有财有权。你现在如何想如何做,以后就不会这么想了。等你以后嫁了人,交际应酬少不了,家族为重,本心,呵,还能看见影子就不错了。
韩沐茗道,母亲,若真以家族为重就更应该考虑长远,放弃眼前的小蝇小利,您难道就忘了当初祖母惹世子不痛快吗!
孙氏揉揉眉心,还是那句话,你以后就明白了,谁想上赶着惹人厌烦。
韩沐茗道,那就等以后再明白也不迟。母亲日后不要再同我说与将军府好好走动的话儿。
孙氏冷笑道,你真当我愿意管你!你要嫁人了,翅膀也硬了,我是管不了你了,也说不清,反正等你以后嫁了人,就知道别人千般好万般好那都是别人好,不是自己好
孙氏还欲说,韩沐茗起身行了个礼,道,女儿就不送您出去了。
孙氏摇着头走出去,嘴里还呢喃着,娘一心为你着想,你却不懂,真是伤透了娘的心
韩沐茗坐回去,她看孙氏一步一步离开,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安慰自己道,要是非要以后才明白那以后再明白也不迟,明明讨厌那些人,为什么自己还要成为那样的人。
韩沐茗又把那盒子打开,看着里面透明的玻璃花,拿起来重新插回头上。她心道,将军府以后还是少去为妙。
时间不慌不忙过着,韩沐琳说话倒还算数,几日没去大房。韩沐茗放了心,坐在屋里绣绣嫁妆,也歇了去将军府的心思。这日一早,韩沐茗去给韩老夫人请安,忽见屋里有一道灰白色的身影,她还来不及细看,就听韩老夫人道,琳儿,你可把我当祖母,怎么,我不派人去请你,你就不来看我吗?
韩沐茗定在门口,丫鬟给她打着帘子,韩沐茗忍了又忍,才迈进去,她行了一礼道,孙女给祖母请安,妹妹见过五姐姐。
韩老夫人脸上带着笑意道,茗儿过来了,快坐!琳儿也坐,还站着做什么,张嬷嬷,去小厨房端些点心进来。
韩沐茗找了位置坐下,她看着韩沐琳道,五姐姐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韩沐琳道,刚过来不久,祖母派人过去,我过来看看。
韩沐茗又看向韩老夫人,只见韩老夫人一脸慈爱地看着韩沐琳,韩沐茗心道,这是疯了吗,在韩沐琳母亲灵堂前大闹的祖母也算一份,现在这是干什么,补偿,还是心里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