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要是徐婆子今天说的是山外的人家可怎么办呐?以后来往不方便,一年也不定能见闺女几回。不过要是后生好,远点也没事。不过要她说.
这边苗家大嫂都快脑补到金花生孩子她是肯定要去伺候月子的,那边徐婆子开口了:
“老嫂子好福气啊,我刚才一路过来,看咱们村好多人都在贴对联呢。镇上买回来的大红对联,说是举人亲自写的。这往常年别说贴对联了,能不能割上两斤肉过年都看老天爷赏不赏脸,地里有没有剩下几斤粮食。今年这好日子,这都是托了你家女儿的福啊。”徐婆子亲热的对着苗郭氏道。
类似的话,苗家众人都听了很多遍了,虽然不像刚开始那样兴奋的不能自已,但还是很高兴。
“这是哪里话,还不是托了大家的福。都是村里人一起帮衬着,她那作坊才能顺顺当当的做起来。”与半年前的怯懦不同,苗郭氏跟村里人来往多了,也练出了一两分嘴皮子,跟苗家大嫂二嫂那种是不能比的,但是来了客人也不至于一句话应不上。
“文姜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啊,小时候我还抱过她呢。你这个女儿浓眉大眼,额头饱满,是个有后福的人。老嫂子你就等着享福吧。”徐婆子拍着苗郭氏的手亲热的说。
“哪里哪里,您过奖的。她再怎么样,还不是咱们苗家沟的闺女啊。”苗郭氏谦虚道。
“那也不是一般的闺女家,戏文里咋唱的来着,叫巾帼不让须眉。这也就是生在咱们农家,要是生在啥当官的家里,说不定也能当个女秀才女将军。”
苗家大嫂看这阵势不对啊,夸她小姑子两句很正常,毕竟村里相当一部分人现在靠着她小姑子吃饭。
可怎么夸起来没完了?这是什么走向。
不会是.
把肚子里那点夸人的话说了个遍,徐婆子终于道出了来意:“老嫂子,咱们一个村里住着,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也就不跟你客套了啊。今天我来啊,是来给你道喜的,有人看上你闺女啦。”
徐婆子这话一出,苗家众人都愣了下来。
文姜带着孩子和离回家后,苗家爹娘不是没想过她再嫁,可是因为之前作坊的事,闹了那么一出,苗家爹娘便不敢再多管文姜的事。尤其这半年来,作坊里忙的不可开交,苗家众人也跟着忙的两脚不沾地,一时都忘了文姜会再嫁人的事。
还是苗家三嫂先反应了过来,“敢问徐婶子,是哪家相中了我小姑?”
徐婆子不怕人拒绝,就怕人不接茬。不接茬说明人心里根本没再嫁的心思,肯接话就好。
“这人啊就是咱村里的,还是个大小伙子,没成过亲,长得也俊俏。人家里说了,知道文姜身边带着个孩子,他们家不嫌弃。愿意在苗家养着呢就在苗家养着,不愿的话带去他们家也是一样的,必定对那个孩子好。”
还有这样好的人家?
看徐婆子慢悠悠的端起茶杯,苗家大嫂着急的说道,“徐婶子,是哪家啊,您接着说。”
“就是花家的那个儿子,你们也认识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徐婆子心里在打着小鼓,但是面上仍然挂着一脸热情的笑,丝毫没让人看出她的紧张来。
花家?他们村就一户姓花的,原来要说给文姜的就是花家的那二流子,村里谁不知道他。
苗家人的脸色顿时都不好看了起来。
把全村人人厌恶没人肯嫁的二流子说给他们家姑娘,这是打他们苗家人的脸呢。
徐婆子一看气氛不对,内心当然也知道怎么回事。
“老婆子我知道,咱们家文姜是顶顶好的,现在又开着大作坊。可这不是.身边还带着一个儿子,您说是吧?”徐婆子转向苗郭氏,知道这个女人比较好说话,没什么主见。
花婆子应允这门亲事如果成了便给她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啊,她得说多少门亲事才能攒上那么多钱。这片山里的几个村子跟他们苗家沟一样穷,说门亲事几十个铜板再搭上点鸡蛋顶天了。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徐婆子内心不断安慰自己,沉住气,为了那十两银子,拼了!
话说花家哪里来的那么多钱,把他们全家卖了都没有啊。徐婆子不怕被耍么?
实际上她内心自有一番打算。
花家是没钱,可是如果真让他们娶到了苗家这个会下金蛋的女儿呢,那不就有钱了么。
她就不怕花婆子过河拆桥不认账?哼,她手里可是有花婆子的把柄,可不怕她敢糊弄她。
刚才徐媒婆进来的时候,苗家的孩子们便被赶了出去。不过金柱银柱都是快要娶媳妇的年纪,正是慕少艾的时候,对徐媒婆的到来,激动的很。
也不知道徐媒婆会给他们说个什么样的姑娘,两人便趴在窗户下偷听。
没想到听了半柱香的功夫,才明白原来徐媒婆不是来给他们说亲的,竟然是给姑姑说亲。这也罢了,姑姑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了。
可是徐媒婆给姑姑说的竟然是村里有名的无赖。
金柱银柱从小在村里长大,对花家的儿子也熟悉的很,知道那是个远近有名的流氓小混混。村里的女人们不管年龄大小,老远碰到了他就远远的躲开。
以前村里的妇女们常去村边的大清河里洗衣服,谁知道那个二流子竟然常常躲在一旁偷看不说,遇到落单的,还敢上去调戏一番。虽然因此被人打过几次,但是记吃不记打,狗就是改不了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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