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漂亮得天生自带攻击性的眼睛已经不再清明，而是迷离恍惚，氤氲着潮湿雾气。
眼睑泛红，间或有发梢凝聚的水珠滴落，落在眼下，顺着脸颊往下滑时，看起来就像在哭。
孟砚辞赶紧上前夺过他手里的红酒瓶，将他从浴缸里捞出来，边用浴巾将他身上的红酒擦干净，边问他：“为什么要喝酒。”
话里压抑着几分怒意。
“我想……醉一次。”池野看清楚孟砚辞的脸之后，便笑着伸出手去，搂住他的脖颈，“孟砚辞，要是我能永远这样醉着就好了。”
孟砚辞没有回应，他只当池野是喝醉了酒，说一些云里雾里的话。
他打开花洒，试了试水温，赶紧冲洗着他身上的红酒渍，如果等干了再洗，皮肤都别想再要了。
哪知池野仍抱着他不撒手，甚至轻声啜泣了起来。
“永远……永远这样醉着，不要醒来……”池野把脸埋在他肩膀，哭声前所未有的委屈，“醒来后，就不能再这样……抱你了……”
“傻瓜。我是你老公，我不给你抱给谁抱。”孟砚辞耐着性子哄他。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池野身上的红酒冲干净，不然要是冻感冒了就不好了。
“不是的……”池野抽泣道，“醒来后……我、我就会……继续讨厌你，继续、让你难过……”
“……没关系。”孟砚辞敛眸，抱着池野的手臂收紧，他违心地安慰他，“我不在意。”
“孟砚辞……”池野从他怀里抬起头，“我想对你好一点。”
接着，孟砚辞被一个小心翼翼凑上来的吻堵住了唇。
他垂眸看过去，池野的睫毛一下下地轻颤着，唇上的触碰很轻，很轻。
池野不会什么技巧，他笨拙地轻咬他的唇，然后探出舌尖，小心地描摹着他的唇瓣的形状。
孟砚辞的呼吸很快变得粗重起来，几乎是一瞬间作出的决定。
他伸出手去按住他的后脑勺，用力地吻了回去。
池野拙劣生涩的技巧在他的猛烈攻势下不堪一击，但即便已经被吻得节节败退，招架不住，他依然小心地探出舌尖。
孟砚辞僵硬了一瞬。
他们之间的吻，大多都发生在强迫的情况下。
这是池野第一次回应他的吻。
＊＊＊
孟砚辞有种解锁了新世界的感觉。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以前的二十几年都白活了。
不过一时没克制住的后果就是，他哄池野哄了半个小时都没哄好。
池野埋在枕头里，断断续续地啜泣了半天。
孟砚辞只好安抚般地顺了顺他的脊背，问他：“很疼吗？”
池野：“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呜呜呜……孟砚辞我要杀了你！”
虽然话放得狠，但声音嗫喏，根本硬气不起来，落到孟砚辞的耳朵里，更像娇嗔。
他低头检查了一下。
嘶。
肿了。
好吧。自己还真不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