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em蹲下身,伸指在女人鼻下轻轻探了探,已经没有鼻息了,触手冰凉,死了至少有三、四个时辰了,少年返身走到火堆旁,伸手提过旁边的椅子,轻轻一抖,椅子散成了碎木,少年一块一块的加进火堆中。
emem“那个女人是你娘?”
emem“是,”女孩子缩在死去的女子身边,仿佛那死去的女子还能保护她一般,“娘病了,一直不说话。”
emem心中微一动,似乎很久之前,也有人这般对自己说过,那个时候,自己只能看着她死,没有任何的办法,少年起身拿了一个瓦罐,走出房门,然后再提着一罐雪走了回来。
emem“你娘已经死了,”冰冷的讲述,完全没有温度,甚至比此刻的气候还要冷,“等我吃饱了,我帮你把她埋了。”
emem瘦瘦的坟堆,和此刻贫瘠的土地一般,少年提着那个包裹,转身向前走,走了两步,他停了下来,那个女子坐在坟边,一边不动。
emem“你干什么?”
emem“我要等娘醒过来,”女孩子抱着几块面饼,“娘吃了饼,病就会好了。”
emem转过身,摇摇晃晃的向前走,那女孩子活不到明日清晨,这般想着,脚下却一刻不停,走了两步,耳边突然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你要照顾好她……。”
emem厌恶的摇了摇头,仿佛要将那个稀薄的影子挥走一般,继续向前走,不要停,一直走到最顶端……。
emem坐在火堆边,女孩子蜡黄的脸渐渐透出一丝红,她蜷缩成一团,如同要这般才能入睡,少年冷酷的将手中的木柴扔到火中,这是一个累赘,会阻碍自己飞黄腾达的累赘,不过没关系,顶级的刺客总得有人侍候,这个女孩子虽然年纪幼小,不过没关系……。
emem“你叫什么名字?”
emem“昕儿,”女孩子的声音懦懦的,口音正是江南的人氏,“娘什么时候会醒?”
emem厌恶的转过头,这几日她一刻不停的追问的,就是这个讨厌的问题,难道她不明白,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再也不会醒了。
emem“你如果再问,你娘永远也不会醒。”
emem昕儿听话的闭上了嘴,她跌跌撞撞的跟在少年身后,踏着冰雪向前走,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疼她的娘,说着要去找爹,却在那个房屋里睡着了,而且一直不肯醒,自己只能跟着这个凶恶的大哥哥,他也许会带自己去找爹,然后再一起唤醒娘。
emem从冬天走到了春天,再走到夏天,才走到太原府,听说这里是整个大隋最安全的地方,少年仰头看着太原城的城门,为了庆贺皇上的生辰,新上的红漆还未干透,散发着油漆特有的味道。
emem慢慢的走进城门,守城的兵丁甚至没有盘问这个带着一柄烂木一般破剑,身后跟着一个同他一样衣衫褴褛的女孩子的少年,他这样的不起眼,和太多逃难到太原来的难民一样,除了一声叹息,他们没有其他的礼物能够送给他。
emem走进城门,喧嚣的市声令少年停住了脚步,他茫然的四顾,这一路,到过太多死气沉沉的城市,从未见过太原这般的富庶。
emem正呆望间,却听前方有人高声吼道:“让开,快让开,马惊了。”
emem一匹黑马疯了一般的出现在前方,马上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他竭力的想制止疯跑的马,可是马却越跑越快,直冲向站在城门边两个衣襟褴褛的难民。
emem紧紧的握着剑柄,只要一击,马就会死,只不过将力气浪费在屠马这等事上,着实的令人厌恶,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后的昕儿也没动,她不安的喘息声传入耳中,想是怕得厉害。
emem人群中又跑出一匹马,马上是一个黑瘦的少年,那匹马来得快,眨眼之间就赶到了黑马前,马上的黑瘦少年翻身落马,伸手拉住黑马的马缰,只听一声马嘶,黑马人立起来,那黑瘦的少年伸出右手,握拳用力击在马脖上,黑马立时倒地,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emem那锦衣少年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衣襟上的灰,虽然满面涨红,但此时已恢复了镇定,笑容可掬,看着他俊秀的脸和温文的气质,少年握紧了拳头。
emem“你们没受惊吧!”锦衣少年温和的笑令人觉得温暖,昕儿躲在少年的腿后,战战兢兢,想是被锦衣少年的气势所慑,“这位小妹妹吓坏了吧!这块点心请你吃,压压惊。”
emem漂亮的锦袋,淡紫色,熏了香,是从未摸过的布料,柔软得就像娘的手,少年坐在床上,用一块布细细的擦拭手中的剑,“昕儿,总有一天,我会比今天见过的那个人更神气。”
emem三岁的昕儿瞪大眼睛,张大口,傻得令少年唾弃,没关系,他又一次对自己说,很快,就会有一群人等自己发话,而不是只有这个傻子一般的昕儿,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自己的名字——顾原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