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灯火明亮,雪白的麻布纺织桌布上几朵水莲的刺绣被倾倒的红酒与香槟浸湿,长桌传来阵阵喧闹声、欢笑声、束手待毙的猪猡的尖叫与受尽折磨的女人的颤笑。 客人们向主人敬酒,高高端起手中猩红色酒液,做作地致辞,眼神却都不约而同地瞥向男人右手边的位置上。 沦为笼中之物的池家小少爷穿着钴蓝色的丝绸衬衫,锋利的褶裥束进腰下,只消看上一眼,就让人挪不开视线。他的教养堪为良好,双手都呈放在桌上,指尖轻轻勾着高脚酒杯,圆润的指甲拥有玻璃的质感,从他垂头的侧脸便能看到一颗琥珀般剔透的眼珠,浓郁的茶色,比麝香葡萄更惹人口舌生津。 但池因只是在发呆罢了。他盯着骨瓷盘中一滩棕褐色的印度咖喱,那股浓郁的黄姜粉与辣椒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冲击着他的嗅觉,搅起雷暴般炸响的糟糕记忆,若非他桌下的左腿正被男人用手轻轻捏在掌心,他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烧穿瞳孔的烈日,拥挤与潮热的街道,牲畜与人类身上分泌的汗臭味混合成屠宰场的气味,以及阴冷的太平间里那具被薄薄的白色棉布盖着的尸体——加尔各答,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去的地方。 “怎么了?”他的耳侧传来一声温柔的声音,大腿随之被那只手捏得发出“咯吱”的细微响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从男人侧身的瞬间就钳住了他的喉管,“是食物不合你的胃口吗?” 池因摇头:“没有。” 然后他拾起勺子,将盘中的咖喱拌匀,一勺勺塞进嘴里,被捏得发麻的大腿这才得到了解救。 “因因。”男人突然转过头,在他的耳畔低语他的名字。 池因屏住呼吸,汗毛倒立得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男人发出一声冷笑了,目光沿着他的额发一直滑到了下颚,一段灼烧的曲线,让他的口吻变得极为邪恶:“你知道他们都在看你吗?或许,你不该坐在桌边,我得拿一根绳子把你拴在脚边。这样,他们都不会再偷偷摸摸看我的狗了。” 池因偏过去头,红润的耳垂堪堪擦过男人的唇角,袭来一阵肉欲的香气,让对方的眼睛狠狠地眯了起来。 长桌嬉闹的声音微微减弱,虽然还有一些愚笨的家伙颇为心虚地继续高谈论阔着,但是他们的目光却都隐隐瞥向了主位的男人与他人尽皆知的“禁脔”。 但是池因并不胆怯这些淫猥的视线,他的眼中只有面前男人缠着血丝的漆眸。 他用只有他们之间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确实该那么做,因为我随时会张开四肢逃跑,或者撩起利爪杀掉你。” 男人还没来得及发出嗤笑,脸色突然扭曲了起来。他闷哼一声,眼中闪着惊诧的冷光,刺向挑衅他的青年。 桌下,池因的脚踝紧紧贴住了男人的小腿,他那纤细的骨骼一点点摩挲在绷紧的肌肉上,隔着袜子与昂贵的西裤布料逗弄着对方僵硬的身体。他用手掌撑起下巴,面无表情地观察着男人逐渐陷入沉默的脸。 ——他的脚踝上绑着一把冰冷的枪。 哑黑的膛线沿着男人的小腿内侧轻蹭,枪托靠在修长的脚腕上,他们的肌肤隔着LAR Grizzly细长的枪管交换着体温。 池因用手指轻点了一下寒光闪闪的餐刀,食指攀上高脚杯。他的颈轴高高昂起,喉结在洁白的肌肤上下滚动,在男人几欲灼烧的视线下将潘趣酒一饮而尽,青蓝色的脉搏散发着酒精蒸发后苹果遗留的芬芳。 他其实不太能喝酒,微小的气泡在他的胃中灼烧,晕乎乎的感觉来得很快,他的眼中潋着柔色的光亮,在与男人对视时有种乖巧得像猫崽,仿佛他脚下绑着的东西只是一个毛绒玩具罢了。 下一秒,他的脚踝被男人的两条腿夹紧,打过蜡的漆皮鞋随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一只滚烫的手握住了他的胫骨,将这只危险十足的腿搁在自己的大腿上。 池因微微一怔,压低声音吐着淡淡的酒气:“边原,你别发疯。” 男人扯了一把手中的长腿,将小巧的足底摁在了自己的胯下。 池因的椅子发出一声“滋拉”的刺响,他头皮发麻地感知到令他厌恶的男性阴茎勃起的粗壮程度,那畜生般的性器在脚趾下搏动了几下,令他猝然脸色苍白地敛起了一切恼怒的情绪。 “……怎么办?你把我弄硬了。”边原挠了几下手心的脚掌,慢条斯理地说着。他抬起手,紧紧贴着池因轻颤的背脊,在没有人注意的角度,手指一路滑下,伸入纤薄的羊毛西裤内。在没有腰带的阻碍下,他用手掌用力捏了几下那两瓣软腻的臀肉,惩罚性地抵着那段微微凸起的椎骨揉弄起来。在即将进一步将手指探进他晨间刚刚享用过的肉洞前,池因“哐”地一声将酒杯砸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众人的目光移来,池因迅速起身,中途还踹了男人一脚。 他侧身对脸色异常难看的边原礼貌地说:“抱歉,我不太舒服。” 未等宴客们有所反应,他已经好整以暇离开了坐席,留下一股沁润的果汁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