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给孟逢青脱衣服, 一边低声嘟囔:“不是我想脱你衣服,是你现在发烧了, 不能穿湿衣服,你醒过来可不能赖我哦。”
谭桢做足心理建设,才把衣服往上卷,那被T恤贴住的肌肤露出来, 少年已然成形的身材, 肌理分明,块状均匀。
谭桢看一眼, 脸上的红一下窜到脖子, 他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只觉得看哪里都不对劲,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但闭上眼后鼻子陡然变得灵敏, 那一瞬好像连空气都变得不对劲。
他手陡然摸空, 直接摸到滚烫的肌肤上, 烫得谭桢一激灵, 他睁开眼, 做贼心虚似得移开手。
谭桢懊恼,他好像总是容易把事情搞砸,还好孟逢青没有醒过来,不然一定会以为他在占他的便宜!
试想一下面前的人是前不久才对你表白的,而他现在不省人事,你却在这个时候脱他衣服,很难不感到窘迫。
是的,谭桢把这一切归咎于窘迫。
他认为这样拖延时间不是办法,于是干脆一闭眼一睁眼,快刀斩乱麻。
他手麻利地把衣服往上拉,然后……卡脖了。
孟逢青不知道怎么回事,烧得迷迷糊糊的,还坚守男德,他一只手微微抬起来,炙热的手抓住自己的衣领,手背的青筋微微鼓起。
谭桢没办法,只能凑近去掰他的手指。
掰到最后一根手指头时,那手突然一松,改为抓住谭桢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谭桢一怔。
躺在地上,闭着眼睛的少年微微掀起眼帘,谭桢以为他醒了,连忙就要解释:“我是想帮你换衣服……”
话没说完,孟逢青又闭上眼睛,仿佛刚才只是短暂地醒过来。
谭桢头疼,扯开他的手,好在这次他的力道很轻,只是轻轻地一掰,他就松开了。
这次谭桢很顺利地脱下衣服,也给孟逢青换上一件T恤,然后再在外面给他套一件毛茸茸的睡衣。
很可爱,谭桢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至于裤子……
谭桢内心哀嚎,怎么办怎么办,衣服还能脱,裤子怎么脱啊?
但是又不能眼看着孟逢青穿着湿裤子。
谭桢憋足气,眯着眼,虚着一条缝,快速把孟逢青的裤子也扒了。
穿裤子的时候,难免会碰着肌肤,谭桢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一个不小心手指擦过少年的腿根,他面红耳赤,感觉自己也要着火了。
谭桢默念两句清心咒,等换好才重重地吐出口气。
他费了一番功夫,忙完整个人都有点懵。
谭奶奶煮的姜汤好了,她来敲门,谭桢收回思绪,站起身,把姜汤端进来,又从药箱里取出温度计和退烧贴,还有一系列的退烧药。
严谨得像是隔壁卫生诊所的大夫。
谭桢把孟逢青扶起来,给他灌了姜汤,把温度计放他口中。
搞完了一切,谭桢也有点晕乎,他摸摸自己的额头,不烫,但可能也因为淋雨的缘故,染了小风寒。
他松垮垮地瘫坐在地毯上,脊背靠着床边,打个哈欠,开始犯困。
孟逢青的脸埋在柔软的被子里,他这阵子一连生病,此时烧得脸通红,倒是比平时候好亲近多了。
谭桢给他贴上退烧贴,再过几个月就高考了,别把好好的大学霸烧傻了。
谭桢量了体温,发现烧到三十九度,他赶忙找出了退烧药,给孟逢青服下,顺便更换了退烧贴。
谭奶奶在外面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谭桢不想麻烦她,让她吃完饭早早休息。
谭奶奶走了,四周恢复寂静。
谭桢困倦,他拿着衣服去浴室洗个澡。
洗完澡浑身舒坦不少,等他出来的时候孟逢青乖乖地盖着被子,躺在地上。
谭桢把他扶回床上,轻轻地扯扯他的脸颊:“醒过来可不许恩将仇报。”
手还没来得及抽离,他就突然被人拽住,滚烫的双手像是一团炙热的火焰,要将他彻底燃烧。
谭桢惊得抬眼,孟逢青仍然闭着双眼,但他的手牢牢地捏着谭桢的手腕,在谭桢懵懵然的状况下,突然用力,谭桢被拽进他的怀里,脸埋进柔软的睡衣里,他的腰被一只大手覆盖住,温度节节攀升。
谭桢愣住,额头抵在孟逢青的下巴处,他微微抬起眼,手掌撑在床边沿,有点怕压下去,又怕自己撑不住倒下去。
他撑起来,身子离孟逢青的身子远一些,刚撑起来,腰上的手把他往下一拉,谭桢前功尽弃地重新倒在孟逢青身上。
孟逢青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脖颈处,他轻轻地揽着他的腰,低声:“抱一下,别拒绝我好不好。”
谭桢心里像过电似的,抬起的手愣是滞留在半空中,没有放下。
谭桢想,就这一次,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加上他感冒其实和他有点关系,如果不是他没把钥匙给他,孟逢青说不定能骑着他的车回来,可以少淋一会儿雨……
谭桢心惴惴,老老实实地被孟逢青抱着。
孟逢青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谭桢本来就困,现在好似沾染上他的睡意,眼皮子开始打架。
谭桢坚持了半晌,没坚持住,他缓缓阖上眼睛,趴在孟逢青怀里睡过去了。
这不怪他,主要是外面狂风呼号电闪雷鸣,孟逢青周边太暖和了,加上谭桢的脸颊蹭着柔软的睡衣,就相当于打瞌睡的时候有人递来枕头。
他自然而然地就陷进了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