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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天残教带路的人往镇子里走去。

天残教此次看来是做好了占领关州的万全准备,一路上都能看见天残教的人巡逻,漳安县衙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应该为了保命会暂时先听命于天残教,甚至有可能已经完全归顺了天残教。朝廷天高皇帝远,地方上的势力若真能独大,朝廷根本不会派兵过来跟魔教抗衡。

反抗还是顺从,这就是生与死之间的抉择。

几人停在一间看着很是气派的客栈前,天残教二人做出来请的手势,郁迟先进去,程火跟在他后面。

先映入郁迟眼睛里的是女孩,很多的女孩。一进门的位置站着几个收拾地利索的女童,根本没看见是谁进来,只低眉顺目地弯腰,用稚嫩的嗓音开口,“恭迎爷。”

郁迟紧紧咬着牙,掌心里的碎风刀差点因为他瞬间翻涌的情绪嗡鸣起来。他身边的程火却哈哈一笑,好似不经意地撞了郁迟一下,抬头开口,“天凡兄,你还是不改这点趣味,把好好一间客栈搞得像什么样子。”

三楼倚着栏杆边上站着个人,他身边跟着一个年级稍大些的女孩,约摸能有十六七岁,哪怕隔了这些距离也能看出来那女孩长得极白,却并不是多出色的长相,甚至不如郁迟身边站着迎客的这个好看。

问天凡眼眸一转,看见程火身边的郁迟,“这位就是夜修罗了,在下问天凡,久仰大名。”

他尾音是坠着的,话里含着很轻佻的笑意。

郁迟抬眼,扫过问天凡和他身旁的少女,“御迟。”

问天凡手一抬,他身边的少女立刻将自己的脸凑上去,睫毛颤抖着轻轻蹭他冰凉的掌心,低声,“天凡。”

“两位,这间客栈包下来了,随便找间房间住便可。客栈里的姑娘,除了我身边这个,其他的都可以用。”问天凡的声音又响起来。

程火无奈一笑,“我可没这个爱好。”

问天凡耸肩,又看郁迟,“教主。”他这两个字咬得意味深长,眼神里含着兴味,“你身边的那个怎么样?我挺喜欢的。”

被他点到名字的女童几不可闻地抖了一下,随即立刻朝着郁迟福了下身子,讲话是娇软的声音,“爷。”这女童也就七八岁的模样,却捏着裙衫不知道被谁教了讨好男人的法子,忍着恐惧和颤抖卑躬屈膝。

郁迟不太感兴趣似的,“不需要。”

“哦?”问天凡扬了声调,“教主喜欢哪样的?漳安县这么大,我定叫他们好好去寻,漳安县没有的话就再去外头找,关州总能找到和教主您心意的。”

郁迟眉间皱起来,抬眼对上问天凡的视线。郁迟眸里是不耐烦,冷漠,还有些毫无畏惧的傲气。问天凡跟他对视片刻,随即摆了摆手,随口吩咐,“教主不喜欢的话拖下去吧,今晚和那几个一起处理了。”

客栈外面进来一人,粗暴地拽过郁迟身旁的女童,大手捏着女童的胳膊,没用多少力气就拎起来。而女童眼眶里猛地落出两行清泪,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只死死看着郁迟的眼睛,好像害她落入这般田地的不是天残教,不是问天凡,而是郁迟。

“两位自便,我回房间休息了。”问天凡兴致缺缺,话音落下后他手臂一伸,揽着身旁的少女径自回了房间。

房门一关上几乎是立刻传来少女低声的惊呼,朦胧的哭泣声和暧昧的喘息分毫不漏地传进站在一楼的郁迟和程火耳朵里,也传进客栈里“摆放”着的几个女童耳朵里。她们睫毛无措地颤抖,手指紧紧揪着衣衫,这客栈里的一切好像都与她们无关,她们只能依旧动听地对走出去的郁迟和程火说,“爷慢走。”

郁迟不知道那个被拽走的女童被带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处理了”是什么意思。

但他知道他最好装作什么也没听到,最好不要探究。

程火和郁迟都没有兴趣听问天凡做那种事,两人并肩往客栈外走去。

幻鹊还没到漳安县的时候已经没了踪影,她轻功了得,人如其名,似一只跳鹊,甚少见她好好地用两只脚去走路。郁迟心里猜测幻鹊阁在关州也是有势力分布的,但没有开口询问程火。

倒是程火先开了口,“问天凡虽然对拉拢你进魔教没有异议,但想必不服你来当这个教主,二十年前的几大势力只剩他天残教还保存着根基,自是和我们野心不同。”

程火等人想要重洗武林,想要让魔教成为所谓的“正派”,而问天凡想得比他们多,他想在魔教称霸武林后自己来当这个王。郁迟冷声一笑,既然没这个本事,就别想多余的事。

“魔罗殿还在,轮不到他天残教称大。”郁迟淡淡道。

程火好似笑了一声,“稳州最近不太平,谢怀风要顾忌稳州应当脱不开身,柳家应该也不会来,关州能拿下来。只是慕容家各处分家也不少,你又露了面,想来天残教想坐稳关州也不会那么容易。”

郁迟没应声,程火不会对他透露更多的东西,他也懒得跟程火周旋着套话。

郁迟努力让自己别去想那个眼神,别去想那两行泪水,但耳边却还是一直响着问天凡身旁那个女孩的哭声,哪怕他们已经走出去很远,郁迟仿佛还能听见那道哭声,能看见客栈里那些女童颤抖的手。他必须得装作没看见,甚至得装作对问天凡的这种癖好有一些微妙的认同,他得坐稳这个位子。

郁迟紧紧捏着碎风刀,那股力道不知道是为了压抑自己还是为了压抑手里蠢蠢欲动的刀。

他脚下跟着程火的步子,不得不让自己想点别的转移注意力。问天凡说话的调子很容易让他想起谢怀风,他们都是含着轻佻的笑,漫不经心的腔调。但是却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不是因为问天凡身旁站着一个女孩,也不是因为他和那女孩之间糜烂不堪的氛围,那是因为什么?

郁迟胸腔里的心脏开始猛烈地跳动,谢怀风身上有撑着他的信念。

他不知道谢怀风的信念是什么,但是你能很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人身上的侠气。

什么是侠气?郁迟其实很难分清世人所谓的正邪,所言的善恶。他会为了更多人的性命果决地牺牲掉昌子县那户人家里那个男人,他也会为了这个位子忽视那个女童的眼泪,这算是善还是恶,正还是邪?如果是谢怀风呢?他会怎么做。

而现在,面对那样一间客栈,面对漳安县被掳走的那么多女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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