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起来,陆嗣掏出来,屏幕上显示小昀两个字。 顿了顿,陆嗣接通了来电。 秦昀哼了一声:“阿嗣,今天你在婚礼现场丢下我一个人,害的我好丢脸,哥哥还骂了我一顿。” 陆嗣没有吭声,听见电话那边传来谁催促的声音,秦昀才开口:“那个……今天在婚礼上,是我说话太过分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你快点回来,我想吃你做的姜片小公鸡。” 陆嗣挂了电话。 秦昀盯着手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还是第一次,阿嗣挂他的电话。 他抬头,看着秦母,嗫嚅了一下开口:“妈,阿嗣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秦母叹了口气:“小昀,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找到阿嗣吧,我明天跟你爸爸准备带上礼物去跟亲家赔礼道歉。希望他们能原谅你的不懂事。” “我……” “你在婚礼上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秦母看着秦昀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一时之间也舍不得骂他,“这些话,私底下无论怎么说都没关系,但是今天是你们结婚的日子,还当着阿嗣父母的面,你这……” 秦昀将求救的目光转向秦父,秦父抿着唇角转身沉默上楼。 “可是……”秦昀有点惶恐,“……平时阿嗣都不会生气的……” “就是平常阿嗣太宠着你了,让你无法无天,做事不分场合!”秦母斥责了一句,“你要是想这婚继续结下去,现在就赶紧去找人道歉,要是不想,就算了。” 秦昀连忙站起来,他身上还穿着黑色的新郎西装,此时外套被他撘在臂弯处,身上的衬衫已经有些微微凌乱了。他伸手摸过桌上的手机和车钥匙,就驱车冲出了别墅区。 等红绿灯的时候,秦昀不知道往那边拐,身后的车按了好几声催促的喇叭,他才向右打了方向盘。 他脸上一时现出了茫然之色,平时都是阿嗣来找他,偌大的城市,他又要到哪里去找陆嗣呢。 阿嗣的家! 对,阿嗣这个时候说不定在家里,他只去过一次,觉得那里太小了,后来就不肯去了。 不过他记不太清路了,秦昀在车上茫然了一会儿,伸手拨通了电话。 Prat 3 陆嗣搭车回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手机再一次震动了起来。 他掏出来,看见小昀两个字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挂掉。 电话又响了几次,陆嗣最终选择了关机。 手机屏幕变黑,折射出小区有些暖黄色的路灯。 陆嗣从小区花园的石子路穿过,路过长椅的时候,模模糊糊地看见椅子上端端正正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脚底下躺着几只空的易拉罐,横七竖八。 他犹豫了一下,从旁边绕了过去。 男人仰着脸饮下手中最后的啤酒,随手将易拉罐丢了出去,“嘭”的一声撞到了陆嗣的脚上。 陆嗣眉头皱起。 “不能……乱……丢垃圾……” 男人有些含糊的开口,从长椅上站起来,看起来十分正常,结果刚走一步,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晕乎乎的半天爬不起来。 “易拉罐……是可回收垃圾……” 男人又努力爬起来,嘴里嘟哝:“秦昀……有害垃圾……” “……”陆嗣迟疑,“严青?” 男人的身形陡然僵住了。 “真的是你。” 陆嗣对严青的身形比较熟悉,小区的路灯折射过来,隐隐约约能看见对方的轮廓,只是他低着头,陆嗣看不清五官。 “你……”严青伸手捏着鼻子,装模作样开口,“你看错了,不是我。” 陆嗣:…… “你怎么会在这里?”陆嗣拎着西装外套,靠了过去。 “不要过来!”严青下意识后退一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跑,结果一头扎进了葱郁生长的绿化带之中。 “啊——!!!” 严青惨叫一声,整个人迅速被四季青埋没。 陆嗣七手八脚地将他从花坛里面扯出来,又将地上的垃圾清理了一下,这才将人带到了楼上。 他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背脊挺的笔直,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要不是头发里还夹了一片嫩绿的树叶,没有人知道刚刚那个坐在地上嚷嚷着垃圾分类的醉鬼就是他、 陆嗣从抽屉里面翻出碘伏,回头看了他一眼。严青坐姿十分端正,一双手克制地搭在大腿上,就连屁股也只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挨着沙发,认真的像是幼稚园的小朋友,乖巧无比。 随着陆嗣的靠近,严青的身体也逐渐绷紧,本来乖巧搭在膝盖上的双手忍不住微微收紧,抓紧了裤腿。 “你怎么在我家这里?”陆嗣用棉棒沾上碘伏,轻轻擦拭在严青的脸上。 刚刚扎进绿化带中,严青的脸被树枝划出了好几道细小的伤口。 碘伏沾到伤口的时候,微微有点刺痛,严青绷紧了下颌,低声开口:“散步。” “……”陆嗣手中的棉棒顿了一瞬,换到了另一边,“你家离这个小区,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严青沉默着,脑袋里开始找借口,但是他刚刚喝了很多啤酒,这会儿脑袋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有些麻木,想了半天也找不出好的理由,只好转移话题。 “你怎么在这儿?” 陆嗣笑了笑,将碘伏收起来,又用湿纸巾擦了擦手:“这是我家,我在这儿不是很正常吗?” 严青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闷声开口:“秦昀呢。” 陆嗣起身,把碘伏放回原处,随意道:“不知道,可能在家吧。” 严青似乎从陆嗣的话中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他手指紧了紧,试探开口:“我听说……你们今天结婚,国内大环境艰难,你们……能走到今天挺不容易的。” “嗯,是挺不容易的。”陆嗣先是点点头,然后才淡淡开口,“不过没结成,我们分手了。” 严青怔了好几秒,险些高兴的笑出声:“好!额……”他连忙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假装跟陆嗣一起伤心,“实在是……没想到。” 陆嗣想勾勾唇角,但是他心情疲惫,实在是做不到。 合上抽屉,陆嗣站起来对严青开口:“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转身去了洗手间,将门反锁,疲惫的将马桶盖放下来,坐在上面丧气弯下腰,用双手撑住额头。 如果不是环境不允许,他甚至想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臂弯里,暂时逃离一下。 真累啊。 这五年,每一天都很累,却没有今天累。 严青坐在客厅里,目光晦暗不明,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