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抢在陆行前头开口:“宁将军,我知道这要求属实过分,可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啊。我们珩儿从宁姑娘走那天就开始昏迷,无数郎中都来看过皆束手无策,说伤心过度是心病,我们现在连药都喂不下去。”
“今日我厚着脸皮过来,也不怕宁将军笑话我一个妇人了。宁姑娘在怡园的时候我有苛待她的地方,只要宁姑娘愿意去看珩儿一眼,我就是向她磕头认错都行。”
“夫人!”陆行打住许氏的话,似是不赞同她这一说法。
屏风后头的宁瑶听到此言一双黛眉紧蹙,樱唇也紧紧抿成一道直线。
“陆夫人爱子心切宁某能够理解,可是……”宁闻默了片刻,一字一顿道:“可是宁某也同样爱妹心切,宁某只愿保护舍妹让她一直朝前看,不想让她回头。”
“若无其他事,二位还是请回吧。”说罢宁闻就要招来管家送客。
只见陆行手掌握成拳头,似终于下定决心,“只要宁姑娘愿意去看小儿,陆某愿意上折为令尊翻案的事添一把薄力。”
此话一出厅堂内静默下来,陆行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加之陆家世代封爵为官,积累了多年人脉,只要陆行肯开这个口,朝廷之上定然无人再会反对。
陆珩悠悠开口,“宁将军,不知这个提议如何?”
宁闻搭在椅沿上的手掌收紧,薄唇紧抿一时还不愿松口。
“我可以去,”宁瑶下定决心,从屏风后绕了出来。
“瑶瑶!”
“哥哥,”她唤了宁闻一声,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陆家两人,“我可以去,但希望镇国公您能说到做到。”
“这是自然,”陆行也站起身,“陆某倒也没差劲到会诓骗你们兄妹俩,明日上朝陆某就向圣上替令尊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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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瑶再次踏进怡园,她看着眼前的人与物竟生出一股怔愣感,明明只隔了三日,却好似隔了整整三个春秋,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再回到这里。
“宁姑娘,这边请。”许氏忙带着她赶去陆珩的卧房。
屋内的床榻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若非屋里充斥着浓郁的药苦味,会让人怀疑他只是睡着了。一旁的窗户大开着,陆珩的半边侧脸隐在日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床边还有丫鬟在试着喂药,可试了多次都是徒劳。宁瑶走过去,将床榻上的人看得更加清楚。
她能清晰地感觉出他清瘦了许多,肤色煞白,脖颈上的青筋毕现。乌发散在枕面,这样又显得有些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