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齐澜带着元德同齐深一同去国子监上课。
内宫西门是离国子监最近的门,齐澜同齐深坐在马车内,元德在车外随行,马车骨碌碌地碾过青砖石瓦,骤然停了下来。
齐澜安坐在内,漫不经心地翻着书,等了许久还不见马车行进,再耽搁下去就要迟到了,他不得不撩起帘子问道:“怎么不走了?”
元德低声回道:“前面是二皇子的马车,不知为何等了许久还不走。”
齐波的马车?
齐澜远眺,前面的马车稳如泰山不动丝毫,恰好卡在宫门前面。
西门鲜少有人来,平日来往最多便是他们两个,宫门是有检查的,但绝不会检查这么久。
——齐波是故意的。
看来是在记恨王皇后对安贵人的惩罚。
齐澜放下帘子坐回车内,齐深正怯怯地看过来,欲问又止。
明明是和容玦一样的年纪,怎么差这么多?
齐澜回想起容玦恣意张扬的模样,再看看齐深,冷声问道:“三弟有何事?”
“无……无事。”齐深没想到齐澜还会主动和他搭话,吓了一跳,失手打翻小桌子上的茶杯。
齐澜一顿,眼睛盯着那块被茶水洇湿的毛毯,终究不再说什么了。
怕是再说些什么,这孩子就得把自己翻出车外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皇兄原谅我。”齐深哭丧着脸,惶恐地道歉。
“无妨。”齐澜不会真的和齐深计较这点小事,他更烦心的是,齐波到底要堵到什么时候,是想一起迟到吗?
他几次挑起车帘却又再次放下,如是几次,引得齐深战战兢兢的:“皇兄,为何我们还不走……要迟到了。”
齐澜深深地盯着他,吓得齐深低下头不再说话。他还是知道的,自己的母亲安贵人闯了祸,他才会到被同熙帝交给王皇后照顾。
“既然要迟到,就一起迟到好了。”
他不能出去和齐波争斗,要不然这边他一出宫门,王皇后就会准备好说教了。
齐澜干脆闭目养神不再说话,在心里默念起课文。
日头越来越高,齐波的马车仍旧纹丝不动,像在那里生了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