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吱呀——
悬挂的人依旧在晃动,一下,又一下。
“来推我一下嘛。”孩子在咯咯笑。
“你来推我一下嘛。”
楚千酩终于忍不住了,死死把头埋进胳膊里。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爱国文明自由法治……”他语速飞快地用气音念叨。
“……你背错了。”旁边的祝凉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楚千酩:“……”
这TM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允许他背错吗?
“你要实在想背什么解压,建议用单音节词语,比较朗朗上口不会卡,”祝凉低声说,“比如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硫氯氩钾钙……是不是好背多了?”
【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欢祝宝这不解风情的模样】
【每次不敢看鬼,我就切楚宝画面,每次都忍不住笑出声】
【打赏打赏!】
楚千酩:“……”
知道了,出去就友尽,以后再也不要找理科生朋友进魇境。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对祝凉怒目而视,窗外忽然传来了幽幽的歌谣声。
“下油锅,下油锅……”
空气骤然变得阴冷。
那清泠泠的歌声一响,楚千酩顿时泄气了,下意识又往祝凉的方向挤了挤。
死寂的夜空下,吱呀吱呀的秋千摇晃声和咯咯的笑声之外,又多了一支音调怪异的童谣。
“下油锅,下油锅,溅起油花一朵朵。”
“一只眼睛一条腿,焦焦脆脆财源多。”
这是在唱什么?下油锅?
为什么鬼会哼这种童谣?
楚千酩吓得手脚冰凉,但依然在努力地让大脑转起来。
他知道,魇境里鬼出现时的种种诡异现象虽然恐怖,但往往会给出求生或破境所需的重要线索。
一只眼睛一条腿……这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让他找一只油锅,炸一只眼睛一条腿才可以活命吧?
窗前荡秋千的人影慢慢地停了。
吱呀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过来推我呢?”
一个幽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楚千酩猛地咬紧牙关,紧紧攥着桃木符的手心一片汗湿,桃木符上的红缨子都粘在了手心。
等了半晌没有应答,那声音变得更加怨毒而尖锐,仿佛长长的指甲伸进人耳朵里,直接在耳膜上抓挠。
“为什么不过来呢?”
“你没听见吗?”
“你——没——听——见——吗——”
耳边忽然被轻轻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听见了~”
“!!!”楚千酩脑中“嗡”的一声,就要忍无可忍地暴跳起来!
一只手猛然从旁边伸出,死死将他摁在原地。
祝凉面无表情:“这种鬼不可能是境主,不能杀。”
笃,笃,笃。
有人在敲窗户。
敲窗声透过薄薄的玻璃传递到屋内,听起来异常清脆空洞,让人下意识地难受。
就好像敲门的那根指关节是脆生生的骨骼,并没有皮肉。
“下油锅,下油锅……”
隐隐约约的恐怖童谣再次飘散在夜空中。
而肩并肩挤在窗户下的两个少年同时睁大了眼睛。
就在他们面前,凭空缓缓浮现一口巨大的铜锅。
黝黑的铜锅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碎响,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焦灼热浪从中升起。
随着铜锅渐渐变得更加实体化,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它的一端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