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毅微微点头。
他在江都长大,听着自然颇为亲切。
就在沉毅与赵蓟州聊天的时候,正陪着赵涿一起看演出的范东成,也终于注意到了站在这里对面的沉毅,他看到了沉毅之后,先是愣了愣,然后目光变得阴狠了起来。
他自然是看沉毅很不顺眼的。
如果不是沉毅,他范大公子这会儿还在江都作威作福,江都府里谁见到他不得称呼一声范公子?而到了建康之后,范侍郎的名头便没有从前那么好用了,他虽然花了几个月时间,尽力挤到了建康的衙内圈子里,但是已经摇身一变,从皮衣大哥变成了点烟小弟。
不仅如此,范侍郎范俢,把他扔进了国子监之后,还会三天两头把他喊到家里训话,对他十分严厉。
总而言之,与先前在江都老家的日子相比,现在范公子的日子过得十分不好。
而这一切,在范东成看来,都是拜沉毅所赐!
此时,赵涿赵公子,正在看楼底下的雁姑娘弹琴,一曲之后,赵涿拍掌叫了声好,然后一边回头,一边笑着说道:“你们江都府的女子还真是不错,前番我去江都办差,陈府尊送了两个歌女给我,弹琴唱曲儿也是个顶个的好。”
这句话说完,赵涿才看到了自己身后的范东成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赵公子哑然一笑,问道:“东成这是怎么了?这雁姑娘的曲儿,不合你心意?还是与你们江都的原曲有出入?”
范东成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对着赵涿笑了笑,开口道:“不是不是,赵兄误会了,这雁姑娘弹的极好,只是小弟突然发现了一个江都故人。”
赵公子眯了眯眼睛,也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笑着说道:“看起来,东成与这个江都故人,似乎不太合得来。”
说完这句话,他就看到了对面的赵蓟州,“喔”了一声之后,澹澹的说道:“户部财神爷家里的老二,他家兄弟俩都是混日子的货色,比他们老爹差得远了。”
说完,赵涿又看了看赵蓟州对面的沉毅。
他打量了沉毅几眼,没认出来,有些好奇:“东成,那个少年人是?”
“这人姓沉名毅,从前是小弟在书院的同学。”
“沉毅。”
赵涿低头想了想,然后一拍脑门,笑着说道:“想起来了,那个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的沉毅。”
“这人上半年,在建康很出名啊。”
赵涿看向范东成,笑着说道:“怎么,东成与他有仇?”
“谈不上有仇。”
范东成微微低头。
“只是有些小过节。”
“这人我也不喜欢。”
赵公子认真看了看沉毅,语气有些微冷。
“现在有些人,为了逢迎天子,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还依依北望,他们见过齐人没有?见过齐人的铁骑没有?”
赵公子闷哼了一声,语气很是不屑。
“只因为陛下喜欢听,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觍着脸叫嚣北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