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说明郑卫龙相信宫崎假扮的程千帆确实是受到卢兴戈所托,前来联系,郑卫龙自然会暗中配合。
好感则不然,郑卫龙出于特工的谨慎,暂时不认可‘程千帆’所言之事,不会配合行事,更不会告知‘程千帆’有关特务处上海站的机密,但是,却也没有怀疑其别有目的,对于‘程千帆’的善意还是会给予一定的积极回应的。
……
“课长的意思是?”荒木播磨似懂非懂。
“难道你不觉得这是宫崎君以程千帆的身份打入力行社特务处的一个好机会吗?”三本次郎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缓缓说道。
“嗦嘎死内!”荒木播磨恍然大悟,露出惊喜之色,“课长的意思我明白了。”
“‘程千帆’暗中接触郑卫龙,向其示好,或者也可以在饮食、生活条件上暗中帮忙,令郑卫龙感激不尽,这也是示好的表现,上海站方面得知此事,必然认为‘程千帆’还是可以争取的。”
“即便是此番不能将上海站一网打尽,如果我们能够趁机安排宫崎君打入上海站内部,埋入这一颗钉子,将来还是有机会对上海站展开雷霆一击的。”
三本次郎露出得意的笑容,显然对于自己的这个想法颇为自得。
当然,如果荒木这个不识趣的家伙,若是来上几句‘课长高见,属下自惭形秽’之类的话,就更加舒坦了。
想及此处,三本次郎心中却是骂了句。
自己也不是喜欢听奉承之言语的人,怎么现在竟然会有如此‘怪异’的想法。
都是宫崎这个家伙!
“这件事你去联系宫崎,交给你来操作。”三本次郎沉声说道。
“是!”
“最好不要一开始便表露是应卢兴戈之托联系,只是单纯的示好。”三本次郎思忖说道,“如果上海站方面获悉此情况,认为程千帆是可以争取的,最好是他们能够再次联系程千帆,如此才顺理成章,不会引起怀疑。”
“明白了。”
……
荒木播磨兴冲冲的出去打电话联系程千帆。
须臾,荒木播磨一脸悻悻的回来了。
“怎么了?”
“宫崎君不在巡捕房。”
“他去哪里了?”
“巡捕房的人说他和政治处查缉班的皮特一起去货仓了。”
“巴格鸭落!”三本次郎骂了句,宫崎这个家伙,满脑子只想着他的生意。
他这才想起来,刚才看到一辆小汽车开出了巡捕房的院子,应该就是皮特的车子。
……
“磺胺粉的数量越来越少了。”程千帆皱着眉头,打量着货仓。
“没办法,欧洲那边也意识到了这种药物的价值,国内的需求量激增。”皮特耸耸肩。
“法国打仗了?”程千帆冷哼一声,说道,“依我看,这是囤积居奇,故意降低出货量,提高磺胺的价格。”
“不不不。”皮特解释说道,“据我了解,是意大利方面向国内的药厂下了大批订单,以至于亚洲方面的出货量急剧压缩。”
“意大利?”程千帆微微错愕。
“埃塞俄比亚。”皮特说道。
程千帆明白了,他摇摇头,讥讽说道,“真是想不到,欧洲强国意大利竟然被一帮非洲土人弄得如此狼狈。”
“欧洲强国,意大利?他们也配?”皮特故意露出夸张的表情。
“真正的欧洲第一强国是强大的法兰西共和国,要是强大的法国军队的话,一个师的武装力量便可以轻易平定埃塞俄比亚的游击武装。”
说着,皮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好了,我的朋友,我会催促国内加大药品的配额的。”
他亮了亮腕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小心我告诉琳达,你偷偷去和露丝约会。”程千帆看着皮特的背影喊道。
“我的朋友,你这是在污蔑。”皮特没有回头,摆摆手,“我今天是有事情要去埃斯达拉先生家里商谈。”
“皮特,你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程千帆笑骂。
埃斯达拉的一个法国商人,上个月得了重病去世,留下了寡居的夫人。
“你们中国有一句话叫做,死在寡妇的身上是光荣的。”
“那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程千帆纠正说到。
“看吧,你们中国古人也很风流的。”皮特哈哈大笑,出了货仓,启动车子,一踩油门。
“混蛋,车子给我留下。”程千帆气急败坏骂道。
……
待皮特离开之后。
程千帆假作查看了货仓的进货表,又巡视了一番。
交代手下看好货仓,想起自己被皮特丢在这里,又骂了皮特两句,这才出去叫了辆黄包车离开。
程千帆大肆采购一番。
麦兰码头附近。
一个比较僻静的小旅馆。
程千帆带上墨镜,竖起风衣,压了压礼帽,警惕的观察了四周,看了一眼打瞌睡的店家,提着一个沉重的大网兜,径直上了二楼。
进门之后。
程千帆站在门后,听了听走廊的动静。
“彭教授!”确认无异常后,他才放下网兜,和彭与鸥握手。
“小程巡长。”
两人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相视一笑。
……
“几时离开?”程千帆问道。
“两个小时后的船票。”
程千帆表情有些黯然,算上老廖牺牲前的那段时间,他和彭与鸥共事两年多了。
彭与鸥是一个非常有能力,也很有个人魅力的领导。
此番离别,他心中自是不舍。
彭与鸥心中动容,情绪上也是有些激动。
他感受到了年轻的‘火苗’同志的失落,即将离开上海,离开他战斗多年的这片热土,离开战友,他也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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