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失踪的同志名叫姜琦。
姜琦曾经担任过市委一位重要领导同志的交通员,现在是一名干事,此次奉组织命令前往南汇县送情报。
程千帆的脑海中想着这名同志的相关情报,他能够感受到‘蒲公英’同志的郑重乃至是一丝急躁。
很显然,这名姜琦同志非常重要。
或者,更加确切的说,姜琦曾经的老领导非常重要。
“倘若姜琦同志不幸被俘,他会使用秦时这个化名。”
程千帆皱眉,然后叹了口气。
他明白‘蒲公英’同志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姜琦若是不幸被抓,那么他这边打听这名同志的情况的时候,便可分为两种情况:
其一,秦时被抓,说明姜琦没有问题。
其二,姜琦被抓,则说明此人已经叛变。
程千帆心中在琢磨,他并不想以恶意来揣测自己的同志,但是,姜琦失踪了,这件事本身便是不好的信号。
他刚才已经提醒了‘蒲公英’同志,要提前做好不利局面的准备。
……
“老姜,你怎么样?”阿海搀扶着姜琦,扶着对方靠着一棵树坐下。
“我没事,休息一下还能走。”姜琦说道,干瘪的嘴唇是苍白的,没有什么血色。
阿海向远处看过去,一片雾蒙蒙的,看不清楚道路。
“我们可能迷路了。”他对姜琦说道。
他和另外两名同志跋山涉水,准备返回上海向区委报告青东游击队反扫荡后的现状,却是在半路上听到枪声。
有两名伪军在追赶一个人。
定睛一看,被敌人追捕的竟然是区委的干事姜琦。
阿海三人立刻果断开枪,击毙了两名伪军,救下了姜琦。
随后四人便受到了日伪军的追赶,敌人如同跗骨之蛆,他们始终没有能够完全摆脱。
另外两名同志,一人中弹牺牲,另外一名叫做雷云山的同志现在出去找吃的去了。
“迷路了?”姜琦摇头看了看四周,他舔了舔嘴唇,然后抓起一把雪,塞进了嘴巴里。
“我们慌不择路的钻进了山林。”阿海大口喘着气,用力搓了搓双手,力图让自己暖和一些,“牺牲的那位同志是向导,这下子麻烦了。”
“不行,我们必须尽快返回上海。”姜琦表情严肃中带着焦急之色,“我有重要情况向组织上进行汇报。”
“我明白你的心情。”阿海宽慰姜琦,“我们等雷云山同志回来,看看他怎么说。”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半块窝窝头递给姜琦,“雷云山同志是猎户出身,认路辨向是一把好手。”
姜琦接过窝窝头,在地上敲了敲,苦笑着摇摇头,“太硬了。”
“小心牙。”阿海笑着说道。
因为窝窝头硬邦邦的,要是贸贸然一口咬上去,弄不好会崩坏一颗牙齿。
“我不饿。”姜琦又将窝窝头递给了阿海,“你吃吧。”
阿海深深地看了姜琦一眼,他默默的接过窝头,塞进了兜里。
……
“希望雷云山同志能够知道怎么走。”姜琦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令自己靠的更舒服一点,“‘保二中队’在反扫荡中损失惨重。”
说着,他下意识的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队伍上出叛徒了。”
“什么?”阿海大惊,赶紧问道。
“我们都已经暂时摆脱了敌人,但是,狡猾的敌人却杀了个回马枪,伏击了队伍。”姜琦说道,“周达同志也英勇牺牲,不过,他在牺牲前告诉我,他怀疑队伍上有叛徒。”
“姜琦同志,此言当真?”阿海表情严肃,“周达同志有具体的怀疑和证据吗?”
“我需要尽快向组织上汇报这件事,此事十万火急。”姜琦说道。
阿海点点头,他明白姜琦这话的意思:
此事涉及重要机密,他需要向组织上,向领导亲自汇报,阿海并无知晓的资格。
“小山,怎么样?”阿海看到雷云山回来,立刻问道。
“响枪动炮,猎物也都吓跑了。”雷云山扔下两个不大的猎物,抓了一把雪塞进嘴巴里,说道。
“找到路了吗?”阿海问道。
“倒是找到了一条路,不过,化雪后特别难走。”雷云山说道,说着他看向姜琦,“姜干事脚扭伤了……”
“我能走。”姜琦立刻说道,说着,他挣扎着起身。
阿海赶紧去搀扶他。
“阿海,我们必须立刻出发。”姜琦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决的光芒。
阿海点点头,他明白姜琦同志要争分夺秒前行的原因。
“小山,那条路到底能过人吗?”阿海问道。
“能,就是难走。”雷云山说道。
“出发!”阿海沉声说道,他知道,雷云山这样的猎户都说难走的路,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但是,此时此刻别说是难走的路了,便是刀山火海,他们也只能够咬牙去闯!
……
大约两个小时后。
三个人从小路艰难的穿越。
雷云山警惕的侦查了周围的情况,示意没有什么危险后,阿海搀扶着姜琦来到一个背风的地方休息。
他解下自己的围巾,递给了姜琦保暖。
随后,阿海走到远处去撒尿。
经过雷云山身边的时候,他朝着雷云山使了个隐蔽的眼色。
雷云山先是错愕,然后反应很快,他不动声色、心领神会,也跟着过来撒尿。
“对于姜琦同志,你有什么发现?”阿海开门见山问道。(ps2)
“阿木同志,你也发现问题了?”雷云山低声说道,“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又担心是自己多疑,所以……”
“小山,记住了,以后有任何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都要第一时间汇报。”阿海沉声说道。
“是!”
“说说你的发现。”阿海瞥了一眼不远处,看到姜琦似乎是累坏了,一动不动的缩在那里。
“姜干事的肚子里有东西。”雷云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