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有这种可能。”听到洪文予这般说,洪启鹏点点头。
那位任先生显然也深知日本人定然正在搜捕他,所以做事情比较警惕,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我下次见谢老师,直接表明身份如何?”洪文予想了想说道。
洪启鹏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皱眉思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洪文予直接表明身份,确实是有助于更快的取信于谢广林。
不过,这也有弊端,首先是安全问题,万一谢广林有问题的话,那就麻烦了。
尽管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不得不防啊,隐蔽工作首要就是安全问题。
此外,即便是洪文予表露身份了,但是,这位任先生不相信怎么办?
甚至反而可能弄巧成拙,令这位谢老师更加警惕和怀疑。
“不可。”洪启鹏考虑再三,摇摇头,“太过冒险了。”
他对洪文予说道,“先安排小义去探望老师,其他的届时再说。”
洪文予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他不怕个人危险,如果组织同意,他愿意去冒这个险。
……
董正国双手架着望远镜,轻咦了一声。
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放下望远镜,扭头对身边手下说道,“查一查俢肱燊来威廉学堂做什么的。”
“是。”
董正国再度架起望远镜看:
俢肱燊与一个身穿牧师服装的洋鬼子握手,两人笑着道别。
他看着俢肱燊上了一辆小汽车离开。
又盯了好一会,并未看到那个林向喜出来,董正国一只手拿着望远镜,点燃一支香烟,间或会向窗口外面扫一眼。
他研究过宪兵司令部那边转来的关于林向喜的资料情报。
在董正国看来,这个林向喜果然如他汇报的那般来大西路见德国人了,这个口供就是没问题的,这个人身上的嫌疑就可以基本上排除了。
当然,这一切都还要等待后续的调查反馈,他要知道林向喜进了威廉学堂做了什么。
倘若这个人进了威廉学堂,这本身只是一个幌子,就是以普通的访客的身份进入,那这个人身上必然是有问题的。
很快,手下来汇报关于俢肱燊的情况。
“组长,那位俢先生与那个洋牧师是朋友,他是来拜访牧师的。”
“朋友?”董正国想了想,又问了句,“是新朋友?还是老朋友?”
手下明白董正国的意思,回答说道,“两人应该以前就认识,扫地的说俢肱燊以前也过威廉学堂。”
董正国点点头。
他倒也并非是怀疑俢肱燊有什么问题,只是一个法租界巡捕房政治处的翻译来德国人的半官方场所,这自然会引起他的兴趣。
就在此时,他看到一个大鼻子的洋鬼子送林向喜出来,两人在大厅门口握手道别。
“那个人是不是施耐德?”董正国立刻将望远镜递给身边人。
“组长,属下也不认识啊。”手下接过望远镜看了一眼,苦笑说道。
“去打听一下这个人是不是施耐德。”董正国一把将望远镜拿回来,盯着那个洋鬼子看,似乎是要将这个人的相貌记在心中,“最好能搞来一张照片。”
中国人看外国人会习惯性的脸盲,打听来的消息也不一定为真,他要好生确认一番。
虽然董正国也并不认为这件从宪兵司令部转来的案子有什么特别重要之处,但是,佐上梅津住少佐是宪兵司令部池内司令官的爱将,这样的人关注的案子,自然是要尽力做好。
但凡涉及到日本人的案子,都不能马虎大意,这些东洋人都是属狗的,上一秒钟还对你客客气气,下一秒钟就可能生气翻脸。
看着林向喜上了车身上印有租车电话的小汽车离开,董正国忽而心中一动。
他喊了一个手下过来,吩咐了两句。
不一会,那个林阿升方才停车等候的地方便出现一个路人。
这人从兜里掏东西,一个钢镚掉在地上,钢棚在地上滚来滚去。
这人手脚有些笨拙,捡了好一会才将钢镚捡起来,并没有人注意到,方才林阿升扔在地上的烟蒂消失不见了。
……
车辆穿越街道。
街边行人如织。
大上海已经沦陷两年多了,租界非但没有萧条,反而有一种异样的繁荣。
齐伍坐在后排座位上,他面色阴沉。
方才与俢肱燊的密探并不愉快,他好说歹说,俢肱燊却始终未曾点头。
不过,好在此人也无意闹翻,只说了会考虑。
只是,这在齐伍看来更像是拖延之计。
“不识好歹!”他不禁冷哼一声。
“主任,回礼查饭店?”林阿升问道。
“回饭店。”齐伍点点头,“我一会直接回饭店房间,你出去联系上海区。”
“明白。”
齐伍想到和陈功书的会面,嘴角却是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肖勉’的肩膀挂上了将星,他的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不舒服的,不过,好在程千帆对他恭敬如常,不,更确切的说是比以往更加恭敬,更加亲近,这也令齐伍心中舒坦不少。
他现在想的是,倘若陈功书得知肖勉上校成为了肖勉将军,上海特情组升格为上海特情处,上校肖组长也成为了少将肖处长,这位陈区长会是何等反应?
好在国防委员会铨叙厅此前便宣布战时停止铨叙军衔的审核和批准,肖勉这次铨叙军衔没有晋升,依然是铨叙中校,这和陈功书一样,不然的话,陈功书八成会疯掉。
……
一个小时后。
公共租界席默璐。
这是一处花园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