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泥屋灭了灯,那天抓回来的几个人已经“清理”干净。
男人一身腥气,军靴边缘沾着血气,就这么摇晃着身体回屋。
女人孩子已经睡着,他不自觉放缓了脚步。平时随意往地板上扔的外套军靴,被轻放在阳台上。
做出这么秀气的动作,男人自己都觉得好笑,可回望床上她恬静睡颜时,眼里还是柔成水。
“沙——”
赤脚踩到沙土,刚想踢到一边,就被上面的纹路吸引。
他夜视能力足以媲美真正的狼,不用俯身便能看清。
不是纹路,是字。
沉初。
“呵”鼻间发出几不可闻的笑声。他缓步走到床前,两臂撑着,整个人悬在她上空。
“还记得我?”
他抱起随了自己姓的小孩,轻声出去送到何光屋里,回来躺到虞卿身侧,虽没有相贴却触手可及。
粗砺大掌在犹豫后轻轻抚上她腰臀玲珑曲线,每游走一寸都小心翼翼,全然不复在战场上厮杀的凌厉果断。
分别时她四岁,他八岁。一别十七年,他早不是当初那个孱弱少年,周身不见任何当年影子,可她却依然花叶柔嫩。
女人脸蛋娇美,与幼年时相比没了婴儿肥,每一处都似精雕细琢。可他一手厚茧不敢摸,只怕碰了就会伤到她无暇雪肤。
未几,他凝住气,从上而下轻扫过浓密长睫,以解心头之痒。
睡梦中的人被惊扰,皱起眉头忽地转过头。
这一下让男人不敢再碰,他趴在床上装睡半天,直到确认她又睡熟了才重新起来。
他又看了一会儿,被她沾上睡意,揽着她腰身也沉沉睡去
小楼以北叁十公里,反动武装两只小队正在疾驰。他们昨夜损失一只精兵队伍,便朝着敌人撤退方向地毯式搜寻。
搜寻线绵延曲折百里,终于锁定这座立于残垣废墟上的砖楼。
他们披星狂飙,势必歼灭这伙野狼。
“嘿!”
头车副驾驶长官举高手臂,对着身后轰鸣车队大声吆喝。
“快点开!我要把他们的尸体挂在营房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