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倒吧。”葛山将喝得一干二净的茶碗递给了手下,手下一脸受宠若惊地接过,他等手下脸喝了几碗后,才颇为平淡地问道:“你说青云街那边的药铺去了一对面生的夫妇?”
“是的大人,那郎中还没等怎么套话呢,见我一进去就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手下恭敬地捧着茶碗反倒桌边,说话时眉飞色舞。
他们焚息这些下层胥吏,在葛山到焚息的第一天,就开始打探葛山的喜好,可惜还没想好怎么套近乎呢,就被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烧到。
这大夏天的,烈日炎炎,脚底板烫穿不说,他们还要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来回收集情报,正要是碰到了能把青云街毁成那样的正主,那只能看纳头便拜能不会侥幸偷生了。
所以被安排到这边的许多人,干脆藏到一处阴凉地磨洋工去了。
手下想到这些,开始暗自窃喜,虽然他也在偷懒,但他总归提供了一个消息不是,说不定被这新来的大人看对眼了,那还不是前程一片发达……
想到这些,这名手下的腰杆像是得了大病,越来越弯。
葛山双眼只是斜乜了这名手下一眼,他常年投身军伍,对这种趋势逢迎的谄媚姿态十分厌恶,但却能做到脸上赞赏一笑。
“那你追上去了吗?”
“这,这……,属下一得知这个消息就连忙来报告大人。”
这名手下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药方递给葛山,“大人叫我们留意附近的各种药铺,下的这一次多留了分心,叫那抓药的童子,把那对夫妇采买的药材都记了下来。”
葛山视线在药方上一扫,眼底神色郑重了几分,坐正了几分,“在具体说说那两人的样貌。”
手下欢天喜地地零赏而去,葛山站起身来时,身边已经多出了一名执剑护卫。
葛山对这名护卫的态度要随和真实许多,将手中的药方递给他笑道:“我自认得其中几味药材的用途,你帮我看看。”
这名护卫接过后,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平静道:“都是些性温补血的药材,但这并不是某一个方子,更像是几个方子里需要的普通药材。”
葛山听出了护卫的言下之意,笑道:“意思是这对夫妇的问题很大。”
护卫沉吟道:“在情报收集中,很多事情就算是亲眼看到也不一定就是内情。这一男一女两人,嫌疑比较大。”
“情报收集确实不是我的强项,我也知道焚息这些年收到了不少假情报,你觉得还能找出那对……那两人吗?”
葛山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在一瞬间,脑中就闪过许多关于此人的信息。
在刑左离开焚息之后,最有希望的担任头目的本该是面前这个男人,谢修。
但如今天不遂人愿,就算是侯义勇死了,却又换做他来坐这个位置。
如今朱雀城的局势很不乐观,他必须获得焚息内部的有力人士的支持。葛山其实最早想到的就是谢修,但也最早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知道从哪里听过这么一句话,一个经常换老大的地方,如果老二却一直不换,这样的人一定是一个城府足够的能力也足够的人。
他和谢修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是同一个立场。
当最让他惊讶地还是,谢修主动释放的善意,比如暴露自己已经二品的修为,以及在朱雀城根植多年的势力背景。
原来他是那个“墙头蟹”谢家的人。葛山当时油然而生了这样一句感慨。
至从,两人如今的关系已经快速融洽,葛山在许多问题上,都当着谢修的面处置,也正是在这相互试探的过程中,葛山隐约知道了谢修的意图,而谢修也试探出了葛山此时的底线。
凉棚边缘,谢修一只脚已经踏出了地上的阴影,闻言转身看着葛山的眼睛道:“你也应该知道,就算是找到了他们的线索,又能如何?我们知道,这些下面的人在性命攸关的事情上从不迟顿,他们为什么出人不出力。”
正此时,从不远处青云街方向有声响传来,是断断续续的唢呐声。
“你听,已经死了很多人。”谢修说道。对于自幼就在朱雀长大的他来说,这些人都算是他的乡亲。
“我们都怕死。”葛山不置可否地一笑,没有在询问谢修意见的意思。
谢修态度平和了许多,迟疑一阵,还是开口道:“我这里有件事,希望你能帮我查一下。”
木青站在光亮的
朱雀昨天离开时,提醒过木青,下午是隐谷会有回信,应该能够将接下来的行动完全确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