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个多月,战事终于告一段落,周鲤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大军还没全部回营,他人已经到了京城。
徐玦匆匆跑来寻他的时候,他刚刚才被萧文瑜好一顿臭骂。
徐玦来不及笑话他,把朝中的情势给他说了一通,朝中大臣攻击他的不少,但也不乏为他说话的,除了太子一党,还有周密的不少故交。这事情虽然他在理,但死者终究为大,赵家是京城百年的名门望族,祖上有开国之功绩,总不好撕破脸。
周鲤想的就没那么复杂,他只认自己的错处,军令如山,岂可儿戏。
周鲤夜里进宫,去见了太安帝,皇帝舅舅还把赵家老头也召进宫。萧承钤亦在旁边,一番和解,给了周鲤二十大板,又降了官职,赵家老头才肯作罢。周鲤则被萧承钤拎回东宫上药。
周鲤当时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万万没想到,朝堂上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此事本只是一个借口,萧承钤与五皇子的人借机相互发难,明争暗斗。中立者则作壁上观。
而另一边,纵使萧承钤愿意护着周鲤,不见得他身边的人也情愿,还因此得罪了太傅,太傅大人一出气,底下的人纷纷表态,竟几乎陷萧承钤于孤立无援之境。
这些事萧承钤当然不会告知周鲤,心头的阴霾也因为见到心上人而暂时扫空,小别胜新婚,何况是阔别半年之久。人就活生生地趴在自己床上,褪了裤子,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和被打得通红的屁股。
太安帝自然是舍不得真把他打坏,这几大板听起来响,实则不算重,没伤到筋骨。
萧承钤紧紧捏着手里的药罐,一面心疼,一面咽了咽口水,显然是忍得颇为辛苦。
要不是周鲤挨了板子,他定然不会放过他。
“呃!”
“弄疼你了?”萧承钤眉头一皱,连忙放轻了力气。
周鲤把脸闷在臂弯里,摇了摇头。倒也不是痛,而是萧承钤的手冰凉,碰到火辣辣的伤处时,反倒很舒服。
萧承钤看他发红的耳朵,似乎是意会了什么,浅浅笑了一声。
手指不怀好意地时不时蹭过某处,让周鲤难耐不已。
“别弄了。”周鲤伸手过来阻他,清亮的眼里已经蓄起水雾。
萧承钤不再乱摸,低头亲了亲他的眼角,沉声道,“我好想你。”
周鲤笑了笑,伸手给他家的大猫顺了顺毛,“我也想你。”
“你身上又多了不少疤。”
萧承钤握住周鲤的手,光手背上都有好几条疤痕,衣服遮住的地方更不须言。
周鲤讪笑道,“是不太好看。”
这些伤并非全要留疤的,只是他时时不太顾得上用药。一来二去,都养得消不掉了。
“好看,我的十一怎么样都好看。”
萧承钤心疼地看着他,把他的手背吻遍,又轻轻咬住指尖。
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湿润暖意,周鲤浑身软了下去,趴在了萧承钤肩头,环住他的脖颈。
周鲤的气息吹在萧承钤耳边,一阵温热。
萧承钤立即意会,却还有些犹豫,“你……”
“我想你了,殿下。”
萧承钤毕竟是个全须全尾的男人,渴慕的人又近在眼前。
自然是干柴烈火,一朝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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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鲤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一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估计快中午了。
他扶着酸胀的腰坐起来,缓了片刻才有力气下床去倒杯水。
“十一,你别动。”
萧承钤正好推门进来,连忙接过他手里的杯子,“这种事喊松脂就可以了。”
周鲤喝着太子爷亲手倒的茶水,心想天下有几人能得此待遇呢?
萧承钤看着此人一脸得意,也笑了,“又在起什么坏心?”
“想当初都是我给殿下端茶送水,风水轮流转,不禁有些小人得志了。”
“又不正经,明明我以前都没怎么舍得使唤过你。”萧承钤摸了摸他的手,冷冰冰的,找来件自己的衣裳给他披上。
“珉儿听说你回来了,下午会去周府探望,待会儿吃了饭,松脂送你回去。”
周鲤一挑眉,“殿下斟的原来是送客茶。”
萧承钤无奈地笑了,“我也一起去。”
周鲤只当他是开玩笑,不想临走时候,萧承钤竟真换了常服。
“你换衣服干什么?”
“不是说好一起?”
“这像什么话,”周鲤慌了,“殿下嫌自己身上的蜚短流长还不够多吗?”
“你我是堂兄弟,本就该亲近些。再说了,”萧承钤凑近他耳边,低声道,“不踩好门槛,将来如何明媒正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