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考入南溪书院?”白航这次倒是愣了一愣,下意识又向前行走了几步才回过头来,蹙眉看着徐自安沉声问道。
“是啊,怎么这样的表情?”想了想,徐自安以为对方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实力不济才会有这个怪异的表情,于是出言安慰道“我没什么太大的期想,只求能进入前百名就好,哪怕是最后一位,实在不行,就在之后的复试考核中再拼一次,如果连这也不能成功的话…………”
“我说的不是这个!”还没等徐自安说完,白航便厉声打断他的话语,“京都学院这么多,你为何偏偏要选南溪书院?”
徐自安想着这座学院与沈离的关系,不好将这些心里最深处的秘密告予对方,略微斟酌,只好只言片语的解释说道“我以前患过病,有人要我来南溪书院治病,不过后来机缘巧合下病治好了,但那人却死了,那人说我的病只治好了表面,并没有从根本上医治妥善,如果想治,就必须去南溪书院”
白航凝视着他的眼睛,见少年的眼神真挚不似在说谎,想了想这一日里的相处和了解,少年不是那种城府很深的狡诈之人,白航心中的猜疑消散了一些,问道“南溪书院是修道的地方,又不是医馆,你治病不上医馆,去哪里干什么?”
徐自安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白航听懂了这声叹息里的无奈和惆怅,说道“莫非是修行方面的病?”
徐自安看着前方幽深的小巷,阳光被小巷两旁的树影与小楼遮蔽去大半的温暖,有些寒冷,点了点头。
白航这次不再言语,凝眸审视了徐自安良久才敛回锐利目光,转身向前方小巷继续行去。
其实容不得白航不谨慎,与徐自安不同,他很清楚这一届跃溪试与以往不太一样,所有要考入南溪书院的人都会是他的对手,或者说,所有将目光放在南溪书院的势力都不可小觑。
柏庐这次不惜让他中断九门修行,前来京都参加跃溪试,便是因为对于能否进入南溪书院,柏庐其实也不是那么有底气,这次跃溪试竞争注定非常惨烈,千山宗宣律峰上下来的那些道人,天机三子和雁门赵家还有一些其他少年强者,他虽然不惧那些少年强者,但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对付的了,九门幻境虽是世间修者的圣地,但那千山宗的梅园和天机阁以及剑冢等地也不是等闲之地,也有着出众独特之处,而且,不知为何,这一次南溪书院一共只出了七位名额,若不能在跃溪试中进入前七名,进入南溪书院,根本就是个空谈。
若进不去南溪书院,那清风书道,更是妄想。
若无法进入清风书道………
不过想到这里,白航突然释然的笑了起来,也对,这届跃溪试的对手自己应付起来都颇为棘手,这山间少年身上根本没有真元波动,拿什么考进跃溪前七?又怎么会有人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就凭那把刀?白航看了眼少年手里的黑布,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这可不是一个有趣的笑话。
他虽然始终没有一睹这把刀的真实面目,也知道这把刀一定是把好刀,不过想来一定比不上那些名刀,比如江刀与沧鸟,别说刀甲手里的那把渡刀,便是哪位独行刀客手里的断刀都不一定能比的上。
更何况,刀就是再好,用刀之人若没有强大的实力,那也只是虚妄。
他很清晰的能感受出少年身上虽有很强的战斗武技,但绝对没有任何真元的波动,一个根本没有修行的山间少年,又怎么可能考入南溪书院?
不过让白航没想到的是,少年虽未修行,但还真有人将目光放在了少年身上,这把刀虽不是名刀,但在某人手中,还真曾轻过诸候,而王朝的侯王,每一位都是上三境的世间至强者………
……………
一路无话,京都又极大,等走到昨夜的那间客栈是天色以近黄昏,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白航恣肆引来清夜司的缘故,客栈今天的生意并不如何热闹,那几位拨琴的佳人还在大堂一侧悠悠琴奏,但少了酒客的喧闹声酒令声,总感觉清冷许多。
昨夜在清夜司面前指认白航的哪位店家小二遥遥见这位孟浪的小爷又来了,以为是对方靠着家里的周旋打点提前出了清夜司来找自己麻烦了,吓得一个激灵将手里的茶壶递到其他小厮手中,慌忙后院跑去。
其他几位小厮也看见了白航的到来,想着昨夜的事脸色一变,竟不知该如何处理。
“不用紧张,本公子今日来不饮酒,不挑事,只听曲”白航向那几位娇人送去含情一撇,然后继续说道“顺便还托告贵店一声,本公子在这里开的客房,日后让这位少年居住”
“对了,那客房是天字楼”
白航说不饮酒就真的滴酒未沾,说听曲就真的只听曲,不过听曲过程中到底与那几位佳丽挤眉弄眼了多少次就不得而知了,惹的那些佳人颦笑渐渐,眸波动荡,心思不知跑了多少里,好好的一首清曲愣是变了好几个调,让其他听曲的客人一阵怨言。
还好白公子很快便翩翩离开,临行前告诉徐自安改日自己会来这里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