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的韩三苏与苏武一路悠闲热闹的前往京都,为了打尽风流,荒野上某位刚经历过一场惨烈厮杀少年刀客也收起了刀,那少年冷漠看了眼被自己杀死遍地荒族战士,然后将充满血腥味的长刀随意跨在腰侧,沉默前行,途中嗜血的饿狼恐惧的匍匐在沙砾中,别说抬头看一眼这位仿佛从炼狱中走出的少年刀者,就连一丝不敬的想法都不敢产生。
这少年从来到这里后便没有说话,沉默的战斗,沉默的杀人,沉默的杀光最后一个人。
然后,沉默的向南方行去。
荒野以南,便是大离,大离有京都,他要去京都,沉默的战斗,沉默的杀人。
……………!!!
数日无趣,又似乎有了些趣味,白公子的到来虽没让这间清雅客房里蓬荜生辉,但却给徐自安如苦行僧一般的生活添了些热闹。
比如说徐自安夜半苦修时,会有个一脸嘚瑟骄傲的家伙在他身旁嘲笑奚落少年的天资愚钝外加痴心妄想,都已经这么多天了,连区区真元为何物都弄不懂,还跟自己说叩府,叩什么府?幽怨少妇的夜府?
比如说君翁客栈的那位小君子掌柜,每每如春风如夏花般谦谦有礼在柜台处待人接客,抠敲算盘时白航总会用各种话题打断对方,然后再翩翩然离开。
那小掌柜也是好脾气,即便是在清算流水这样需要清静的时刻被白航打断也从来没有生过气,依旧笑的非常得礼。
小掌柜名为何安下,很有古风,也很儒雅,但白航对他不知为何总隐隐有种敌意,这种敌意里包含许多其他的意味,有试探,有挑衅,按他的说法,世间怎么可能有完人?完美如他白公子都不过是一浪荡子。
云裳楼依旧夜夜笙歌,论棋会的高,潮如海浪般一重接着一重,当年阮郎归留下的残局竟被人破解了十六局,这在往些年是人们不敢想象的事,一时间,关于那位解棋人的故事传遍了京都城的每一条街巷,听闻连宫里的许多国手都对那少年赞赏有佳,称其有可能成为阮郎归之后第二位棋甲。
那少年来自洞庭湖的一个世家,名为张仪,在王朝内也颇负盛名,是这一届棋评测夺冠的几位热门之一。
关于棋评测的内容,很意外又或者很不意外的还是没任何线索,论棋会以近尾声,可除了为这位名叫张仪的少年添了声势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可能成为棋评测考核的线索,人们渐渐开始怀疑这个消息的准确性,除了徐自安以外。
朱小雨不会无的放矢,论棋会里一定棋评测的考核线索,只是现在还藏在云里在尚未被风吹开,问题是他一不精棋道,二又发生了朱雀事件,如今又被识真境占了所有心神,实在抽不出空也不愿再去云裳楼招惹多余的麻烦。
有些意外的是张经年倒是来过一次,与徐自安侃谈了数句后便离开,白公子似乎与这家伙相交颇欢,想留对方一同酣醉一场但被婉言拒绝,徐自安对这位坦坦荡荡的典型大离青年颇有好感,毕竟云裳楼中,若没有对方最后周旋他们真极有可能会遭遇朱雀之怒。
那只朱雀依旧栖在桐宫,听闻后来也去过数次云裳楼,但大多只是在雅间中小坐片刻便离去,似乎那晚的事情她已经忘了。
只是到底有没有忘,只有她自己知道,当然………还有朵朵殿下。
因为朵朵殿下的宫殿,就与桐宫相距一片花池,无聊时,她经常踏过花池找这位从小一同长大的小姐姐谈些少女间的心事,好在她在宫中经常无聊,所以桐宫里也经常能看到一个发束如花的女子笑意如阳光,照亮了桐宫里的冷清。
朱雀之火还是没降。
不是因为朱雀放弃了高贵与冷傲,而是她还没有刻意想起某人,若想起,又或者恰巧看见,想来涛涛火焰定能将青山烧成荒芜。
日子在一点点过去。
今日无风。
“棋评测到底考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就凭你现在连识真境都做不到的修为,别说跃溪试前七,估计进前百都没什么希望。”
白航推开门,看见徐自安依旧埋首于桌上的经书与天地间那些调皮的真元,毫不客气道。
徐自安目光从“吾道可参”那几个字上收回,难得颓丧的摇了摇头。
“咱们能不能说些欢欣鼓舞的话,比如勤能补拙,你一定会成功之类的。”
白航认真道。
“但你得知道,那些话听着漂亮,可都是假话。”
徐自安抬头看向窗棂砂墨,想着那晚在自己身体里渗透的点点萤光,无奈道。
“识真,通玄,叩府…………哎”
白航走了过去,拍拍徐自安的肩膀。
“对了,我得离开了。”
“去哪?”
“回去啊,不管廖平看我再如何不顺眼,我好歹也也挂着柏庐的名头,总得为柏庐出些力气,不然回了柏庐让那些老家伙知道,我才是真没好果子吃嘞”
“那你走吧。”
“对了,那个何安下你近日里注意点,我感觉那个人很危险。”
“我感觉你最危险。”
“算了,走了走了,对了,你不留留我?”
白航停下向门外走的脚步,回头看着徐自安含情脉脉的问道。
“怎么留,请你吃碗面条?”
“呃………这个好。”
借了客栈的锅瓢又用了客栈的鸡蛋,葱花也是用的客栈的,油盐料物之类的还好,俩碗面条也用不了多少,不多时,徐自安便做好了俩碗喷着香气的面条,不知道白公子喜不喜香菜,徐自安只好用一个小碟盛了些一并端到房中,用时自取总是好过多时往外挑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