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根本不理他,只是瞪着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对他每一个试图靠近的动作呲牙咧嘴。
这习xing怎么也跟láng崽儿似的。
沈悠无奈地叹了口气,索xing抽出自己的仙剑来给他看:你瞧,我是一个修真者,这是我的本命仙剑lsquo斩尘rsquo,那只弄得你如此láng狈的赤炎狐在我们这里只是最低等级的灵shòu,如果我想伤害你的话,你觉得自己能抵抗吗?
那孩子好像根本没听见他的后半句话他在看见沈悠拿出的仙剑的时候就呆住了,死死地盯着面前流光溢彩的冰白色长剑,脸上的表qíng混在了极度渴慕和欣喜若狂。
沈悠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尽管大概能理解小孩子被力量吸引的心理,可这表qíng还是让他不太舒服。
太具侵略xing那孩子把目光转到他身上的时候,他甚至差点丢人地后退半步。
仙尊!那孩子的态度简直瞬间发生了180deg的大转变,他甚至好像身上忽然有了力气,一翻身就在chuáng上跪了起来,仙尊,求您收我为徒吧,仙尊
沈悠赶紧扶住他:别这样,你现在身体还虚弱
他看着对面孩子一瞬间甚至盈满了泪水的黑眼睛,还是觉得有些不忍:救你的不是我,是我师尊他老人家已经决定收你为关门弟子了,只是最近修炼事务繁忙,暂且把你托付给我照顾,以后我就是你的大师兄了。
那孩子一愣,眼睛里惊疑狂喜不敢置信一闪而过,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好运砸晕了。
您说真的?
当然,沈悠宛然一笑,还骗你不成?
居然真的有人愿意收我吗?我也是能被人接纳的吗?
娘我一定会拼命学习的,那些害死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沈悠暗暗心惊,这孩子的眼神根本不像他现在如此幼小的年纪应该拥有的,那其中的复杂让他心中蓦然一痛,实在难以想象是怎样的经历才会让一个孩子早熟到这样可怕的程度。
好了,他摸摸被鲜血和泥土混杂成一团的小脑袋,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先是本能地一缩,有些惶然地看着大师兄一尘不染的白衣,和自己身上让人不忍直视地赃污。
实在难以相信,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温和、俊美、浑身萦绕着尊贵之气的人,会成为自己的师兄,甚至还亲切地安慰自己?
这不是在做梦吧?因为被那头狐狸攻击濒死而产生的错觉,自己这样一个从出生就被人瞧不起,连字都没学到几个的卑贱之人,何德何能得到命运如此的垂青?
他正惶惑着,忽然听到沈悠的问题,整个人都是一僵。
我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沈悠一愣,怎么会不知道呢,是记忆方面出问题了吗?他担心地凑上去,用手抚摸那孩子的额头细细感受,半晌才疑惑道,头上没受伤啊,你还有哪儿不舒服?
我没事,小孩儿低低地说道,轻轻挣扎着想脱开他的手,别不gān净。
什么?沈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忽然忍不住感觉有些心疼。
见他低着头不说话,沈悠叹了口气,直接坐到了他旁边:没什么的,以后不用这么拘束,既然是师兄弟了,我肯定会尽师兄的义务照顾好你。
小家伙点点头,却还是显得颇为局促,一双小手紧紧地拽着破烂的衣角,手指都用力得泛了白。
知道一时半会儿要扭转他的态度是不可能的事,沈悠决定用剂猛药,gān脆地一把将他抱了起来:走,不是嫌脏吗,师兄带你洗澡去!
他一般是不会在外人面前显露这种xingqíng的,哪怕是对两位师妹,也少有超出礼节的举止言行,可这小子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合他的眼缘,在他面前沈悠一点儿都不想把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摆出来。
这一方面是因为他方才跟师尊说的,要走出一条最适合自己本来xing格的道,因此现在难免多放开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觉得这孩子实在太害羞太自卑了,实在需要一个热qíng如火的师兄来温暖一下才好。
咳,热qíng如火一时半会儿他还做不到,不过稍微表现得暖一点,这还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孩子脏兮兮的小脸果然一下子就涨红了,虽然在污渍的掩饰下不太能看出来,但他整个身体都有些发起热来,沈悠抱在怀里甚至觉得有点烫手。
他悄悄笑了笑,抱着人家直接走进了浴室。
起码告诉我你的姓氏好不好?沈悠忽然想到另一个可能这孩子的名字也许上不得台面,虽然自己并没在凡俗中走过,但派里也有不少后辈们是从凡间收上来的根骨清奇的孩子,他们的俗名儿尤其是家里比较贫困的那些长长让人听了发笑,也难怪不愿意总挂在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