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寒平时温婉可人,嗓音也细声细气的。可一动起怒来,骂人都能不吐脏字。
她多恨啊,真相到现在才浮出水面。
老头哪里敢犟嘴,哆哆嗦嗦的离她远些,闷头不再吭声。
稳婆也是个窝里横的,自从被周璟手下的人绑来京城,她就慌了。
寂大人更是威胁她到了衙门一五一十事无巨细。
“这……”
她不敢看慕梓寒:“当初慕大人也在,我们灌药时,柳氏哭着求他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放过她。慕大人都没阻止啊。”
“他一个做丈夫的,实在恶毒,就站在外头等着,让一个外室上上下下操持,事后,柳氏身边伺候的婆子用伺候主子不当导致小产的罪名,给发卖了。”
知府从没见过,不用他插手,一个个证据就摊在他眼皮底下的。
“这……”
他刚了个头,就见官吏又押着人进来,来者右侧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穿着单薄的旧衣。
“大人,民妇是之前柳氏身边伺候的贴身曹婆子。”
“当年,夫人气的早产,老奴不放心,可卢艳和慕政却不许我入产房。”
“老奴急的团团转,就听到里头夫人的哭喊声,让慕政放过她。”
“老奴就知道坏事了,还不等老奴跑出去叫人,就被卢艳的人敲晕,再醒来,就被发卖给了一户人家的兄弟做共妻。”
她这些年过的一直不好。日日有人监督,跑也跑不了。所以在周璟的人找到她时,说能让她脱离苦海,她连忙答应了。
衙门一下子安静下来,像是陷入死寂。
慕政和卢艳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来的路上,就从官吏嘴里得知发生了什么,这会儿慕政脸色很不好,慕梓寒怎么敢!她就不怕丑闻暴露,不能嫁入东宫吗!
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他从未想过会有被掀开的一幕。
而卢艳披头散发跟在他身后。
这些时日,她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原先勾人的眸子已不复存在,这会儿眼皮凹陷,眼珠子凸出来,已有老态。
她一出现,众人又齐齐一吸气。
慕梓寒抬眸看过去,眼底没有半点情绪,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嘲弄讽刺。
慕政压着怒火和恐惧:“慕梓寒,你还要闹什么?”
他反正绝口不认。
“爹哪里做的不对了,这就向你赔罪,可你却如此诬赖为父,实在是忤逆不孝!”
他格外虚情假意:“你娘和我是年少夫妻,我们之间的情分无人能及!你张嘴闭嘴却说我害她?你非要闹到这个地步吗?”
慕梓寒闻言,轻蔑的扯了扯嘴角。
知府问:“慕政,如今是本官审问你,没让你质问她人!本官问你,可识得眼前这两人?”
他问的当然是大夫和稳婆。
慕政怎么不认识,他心里一咯噔,回话却格外狡猾:“瞧着是眼熟。”
曹婆子抬脸:“那老奴呢?”
慕政心猛的一跳,脸色变得苍白。
卢艳只顾着玩着头发,像是被关傻了。她嘴里哼着小曲,嗓音格外婉转低吟。
这是慕如月年幼时,她常唱的安眠曲。
稳婆连忙道:“大人,就是他们,我不会认错。”
“胡说八道!”
慕政:“慕梓寒是给你们多少好处,你们才会出面诬赖我!”
说完,他相当失望。
“慕梓寒,你闹够没?”
“是,你要嫁入东宫了,所以看不起娘家,为父只是五品官,你不想认了!”
“你这是要彻底毁了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