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五个小时过去,疏白终于等到了敲门声。
他以为结果出来,走到门边握着把手的手却忍不住紧缩。
他清楚自己什么都没做,但对方给他一个什么样的结果竟然不是他能左右的。
轻轻摁下把手,但在门缝打开的瞬间就有一人钻了进来,对方行动迅速,进来的瞬间就关好了大门。
“维斯?”疏白有些诧异。
“阁下,快跟我离开。”维斯一边说一边面色凝重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将里面的衣服和人形面.具拿了出来,显然准备充分。
“你怎么逃出来的。”疏白不敢耽误,立马给自己收拾起来。
“这些待会儿再说吧。”维斯苦笑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为什么?
维斯的面色过于凝重,令疏白忍不住侧目。
维斯轻轻咽了口唾沫,解答道:“阁下,原上将醒了,他传了消息说您泄露的计划。”
疏白一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可能!”
“是,我知道。”维斯烦躁地抓了抓头,“您一直跟我待在一起,您做了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正是因此,维斯才感到不可思议和暴躁,他清楚现在的问题不出在疏白有没有做过某件事上,而是疏白已经不被人所融。
就算现在有人拿出证据,说明曾经关于疏白的所有传闻,他本人都没参与过也不会有人信。
没人愿意相信自己错怪一个人那么久,何况还是整个星域的人。
“但是原上将醒来后就表示,虽然损失惨重但也抓到了一个俘虏,对方的口供就是您泄露的消息。”
“只是一个口供根本不能证明什么。”疏白轻声道,但他略显失望的目光显然已经明白,他的错对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人想要他错还是对。
而景斓本就不信任他,有原上将的消息在,对方也就更加怀疑。
怀疑一旦成立,想在对方不信任的情况下靠对方查明真相,那更是难上加难。
疏白几乎没有再洗清的机会。
维斯沉默的轻叹一声,他甚至上手帮疏白整理衣服,来掩饰心底的焦躁的情绪。
和疏白一个立场后,他彻底感受到这是怎样的处境,无数强加的罪名就像是无法翻身的枷锁,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如果域主大人,或者其他权势不愿帮忙,那只能被枷锁压碎脊骨。
但谁愿意帮?没有人。
疏白本就处于中心岛被域主压制,根本没有认识的权贵,唯一认识的权威只有域主。
域主不帮,就无人能帮。
所以在帮疏白的那一刻,维斯就知道这是一条回不了头的路。
后悔吗?
被关进去的时侯维斯有想过这个问题,反正本来也没人向着疏白,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一个人改变不了任何事。
但很可惜,有些事情在出发的那一刻是不会考虑那么多的。
看到那柄本该刺入他胸口的刀,最终刺入疏白的腹部时,带着火石燃烧的刀身瞬间在那块皮肉上腐蚀出漆黑恶臭的洞,维斯就不平静了。
这么年轻坐到这个位置,他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他跟疏白有点像——都是孤儿。
只是对方命更不好一些出生在了垃圾星。
灵穹星域主张权贵至上,他这种从底下爬上来的人实在难遇到向他伸出援手的人。
疏白是那少数中的其中一个,却是最惨的。
从疏白为他受伤,他帮对方找医疗资源却怎么都找不到时,维斯就开始不甘心了。
这种不甘心里,可能也包含了自己多年对星域制度的积怨。
只要权贵不想,你就不能活。
维斯从一开始试图帮助疏白,直到现在生了一定让对方离开的念头,他心疼疏白不错,但里面似乎也包含了自己的某种夙愿。
帮疏白快速打理好后,两人就准备离开了,但出发前疏白最后问了一句。
“维斯,你真的要帮我吗?”
这或许是最后一次机会,也就是维斯脱身的机会。
犯过一次错,可能只是重罚,要是两次错,就要丢命了。
“阁下,你该知道,我肯定权衡利弊过的。”维斯淡笑了一下,好似浑不在意道。
他们彼此都知道希望非常渺茫,毕竟这是一艘域主本人支配的战舰。
可一旦回到中心岛,就再没了任何机会。
他们必须赌,也只能赌。
在之后,两人经过三小时的逃亡,最终依然不敌被捕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