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十五分钟后屏障会破碎,景斓也会被巨石压死。
疏白有点不敢相信,他道:“你出门为什么会带最低级的?”
“我没想到会出事。”景斓冷静的有些诡异,处在这安静密闭的空间,他的情绪好像稳定了许多,眉眼中疯狂的神色也褪去了些许。
但依然不依不挠,“所以,靳文修和我哪里不一样?”
“在他计策下受到损失的只有敌人。”疏白抿了下唇,觉得这窄小的空间温度炽热得难受,“而你算计的却是身边人。”
“如果你将我当作敌人算计,或许我还会高看你一眼。”
他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异常清晰。
靳文修和景斓怎么会一样?对方从没伤害过身边的人,而景斓......
“可我不会再害你。”景斓喃喃道。
“和你站在一条船上去这样算计维斯,对我而言已经足够恶心。”疏白颇为嘲讽道,“你很有本事,就算我没有受皮肉伤,也让我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景斓沉默无言,还是道:“没关系,除了靳文修,只要你有需要我的时侯,我都会帮你。”
“疏白,我可以为你去死的。”
疏白冷眼看着他。
以他的性子,那一句‘为什么不是现在去死’堵在了喉咙里。
他到底说不出这种话。
景斓却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无奈笑了笑,“现在不行,如果靳文修死了,我一定顺着你的心愿好不好。”
他的话很温和,带着些宠溺,有一星半点从前的感觉。
只是在疏白心里再也激不起一丝波澜,甚至感到一丝烦躁。
他有点担心。
就算他相信靳文修的能力,但有一条疯狗时时刻刻在暗处盯着,总归是让人不放心的。
话落没多久,景斓蓦然歪头吐了点血出来,他刚才后背被砸了几道大伤口,此时的动作下伤口开裂的更加厉害。
屏障也越来越薄,仿佛要在下一刻全部破入将景斓砸成肉泥。
疏白见状也略有点焦急,倒不是多在乎,只是不想欠了这人。
景斓可以死在任何地方,唯独不能死在救他这件事上。
正在这一刻,他许久没动静的终端竟然亮了一下,没有发送来任何消息,只是单纯的亮了亮。
但疏白的情绪却瞬间平静了下来。
是靳文修的回应。
他们的终端挂了光锁,可以在刻意的触碰下令对方的终端有所反应。
也是,在巨石砸下前他就隐约见到了靳文修,出去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疏白想着,也碰了碰终端,微微亮起的蓝光算作回应。
待他一抬眸,就见景斓的目光紧紧得落在了那个终端上,半响后才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疏白,不管靳文修之后说了什么,但我此刻面对的威胁都是真的,没有救援这道光屏就会破裂,我会被压成肉泥。
我不想以此要求什么,我只是单纯想跟你证明。
我很爱你,我真的可以为你去死。”
“我想弥补一切。”
......
几乎在光屏要破碎的下一刻,外面的巨石被彻底破开了。
微弱的光落进来的瞬间,疏白不动声色地舒了一口气,只觉得这十五分钟竟比数小时都要煎熬。
随后外面的石头碎裂爆开,景斓也在见光的刹那被粗暴地拽了出去,随后就没影了。
没了大半的障碍,大片大片的光落了进来,疏白也小心地撑着石壁探出了点身子,但是这洞口太小他整个人蜷缩在里面,出去的时侯脚卡在底下,头上又顶着石头难以发力。
“慢点。”
这时,熟悉的声音落在了耳边。
哗啦啦的响声后,面前的碎石被拨开,阴影压下一只手伸了过来,“来。”
疏白被顶上的石壁压着头抬不起来,但听得声音的瞬间心头的石头也跟着彻底落下,他抬起满是石灰的手搭在对方的手心。
紧接着被极有力地力道握住,小心地将他扶了出来。
“咳咳......”
疏白被挪出来时带动的大片灰尘呛得咳嗽了下,还没来得及说明情况,一旁就有人来报:
“域主,灵穹主跑了。”
闻言,疏白抬眸,结果入目就是靳文修正凝视着他的目光,背光下,那双幽夜般的眼睛似乎更加漆黑。
疏白不禁愣了一下,随后就见靳文修抬手一边蹭去他脸上的灰一边随意道:“不用管。”
那无所谓的神情,仿佛在意料之中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