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素英问女儿到底是谁害了她,可女儿对她压根没有信任也不敢说,最后就按照孙贵威胁的撒了谎,田素英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她心里暴怒的同时,还有一丝隐晦的庆幸。
至于她庆幸的到底是做出这次更可怕的事情的不是她男友,而是更恶毒的嫌疑犯,只要抓出这个嫌疑犯那就能抹平之前的一切,还是在庆幸别的什么......
谁也不知道。
只是她的爱稀薄得可笑。
白肆玉看面相算天理从来不需要多长的时间。
在教学楼见到田素英时就知道了一切,但他什么也没说,却故意让她在外面等到了十二点。
其实不只是为了给警方时间,还是给田素英一个机会。
他两辈子都没有爸爸妈妈,都只是孤儿,说实话虽然心里对父母早就不再期待,可还是难免对这种称谓的人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希冀.......
他希冀自己看错了,也希望田素英表现出的痛苦真的是代表很多很多的爱。
可是她没有。
她让白肆玉很失望。
原来嘴上喊着的爱,宁愿下跪的爱......
都是那样表面且稀薄。
它甚至打不过田素英身体内最深层的劣根性和怯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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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菲从审讯室出来时,眼睛气得发红。
“孙姐,他还是不承认。”
“他不承认不重要,之前的调查方向都是错的,那孩子给指了错误的案发现场和错误的可疑人群,所以才让他逃脱了,现在我们可不是找不到证据!”
孙婕也气得要命,她也有一个女儿,完全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女儿也遭遇这种事情,她怕是会忍不住把那人给毙了!
“可是孙姐,这孩子为什么要帮那个畜生撒谎,仅仅是因为被威胁被哄骗么,这孩子是不是太傻了?!”
虽然这孩子只是在农民工子弟小学上学,也没有好的家庭环境和物质条件,可是也不能这么傻啊。
“这个......”孙婕也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沉着脸色叹了口气。
“邓菲,你刚工作见得太少,这种事儿其实也不是很罕见,你不能拿这个孩子和其他家庭健全物质好还精明聪慧的孩子比,这个世界参差很大,而且,纵使物质条件差不多,也会有很多匪夷所思的案件和当事人,这不是我们觉得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不。”局里的心理顾问文周从拐角走廊里的走了过来,眼睛里有刚哭过的痕迹,“她不是傻,也不是简单的认知上的参差。”
“而是那个男人说过,她要是不听话,不按他说的做,他就杀了孩子的姥姥和妈妈......”
什么?!
办公室的所有人都愣愣地抬起头看向她。
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一种更加隐秘但剧烈的心痛突然迅猛涌出!
邓菲眼泪刷地就流了出来。
在这个家里,这个幼小的孩子没有得到保护。
却在试图保护其他人。
凭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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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肆玉再次接到电话,已经是两天后。
在得到正确的方向后,案件进展得很快,小女孩一开始很惧怕不配合,可是后面也逐渐在心理医生和其他警察阿姨叔叔的呵护下,敞开了伤口。
“我们会起诉孙贵和田素英,虽然田素英不是始作俑者,可是她并不是完全不知情,她涉嫌不作为,枉为人母。”
白肆玉叹了口气。
“那那个孩子呢?”
“我们会送她回老家,她老家还有姥姥和舅舅,我们队里酌情捐了些款,应该够这孩子接下来一年的生活费和学费。”
“邢队。”白肆玉开口,“这孩子叫什么?”
“张画,她叫张画。”
“我会担负张画接下来所有的生活费和学费,一直到她十年后大学毕业,你帮张画办张银行卡吧,以后我直接打给她。”
邢杰愣了一下,他点点头:“好!”
他本想说白大师你也只是个孩子,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白大师已经十八岁了,他的确有完全的行为能力以及物质能力去帮助张画。
“这个孩子很坚强。”
邢杰想了想,还是发了一小段关于张画的视频给白肆玉。
视频中的女孩黑黑瘦瘦,大大眼睛里都是怯懦木然,她僵硬地站在穿着警服的邓菲旁边,没什么表情,可当邓菲给她变了个小魔术,并将一块奶糖塞到她嘴里时,她还是露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微笑。
“她以后会一片坦途。”白肆玉看着女孩子的脸。
她命中最大的坎坷已过,只要有人帮扶,以后会一片光明,扶摇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