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屹敛和钟秉宁就没见周仁这么虚弱过。
“他是不是失血过多了?”徐屹敛和护士确认了一遍:“你们给他做过检查没?”
“病人送来的时候伤口已经处理过,没有失血过多的症状,是伤口发炎导致高烧昏厥了,所以脸色比较差。”
徐屹敛点点头,但眼底的担心并未就此消失。
护士先给周仁后背的伤口消了一次毒,之后又上了一遍药,最后才重新缠了绷带。
吸取了之前的经验教训,这次绷带缠了很厚。
“一定要注意不要太用力,不要牵连到伤口啊,最近千万不要剧烈活动了,这伤口反反复复裂开,很有可能会重度感染的。”处理完之后,护士又很敬业地叮嘱了周仁一次。
但周仁一直盯着地板,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最后是钟秉宁替他应了下来,跟两名护士说了“谢谢”,并且亲自送她们出去。
关上门回来之后,钟秉宁停在周仁面前,缓缓开口说:“我和老徐过来的时候碰上明悦了。”
听见明悦的名字,周仁终于有了点儿反应,他抬起头来,随手系上了病号服的扣子。
“看她好像挺生气的,拐弯的时候还跟我俩撞上了,”徐屹敛跟在后面说,夸张地比划了一下,“差点儿就撞上肚子了,怪吓人的。”
周仁抬眸看向他:“差点儿是撞上了还是没有。”
“没撞上,撞的肩膀。”钟秉宁解释了一句。
周仁听见这话之后,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
徐屹敛将他的变化看在眼底,忍不住跟了一句:“这么担心,怎么还放人走了?”
周仁拽了拽领口,淡淡地说:“我不需要她可怜我。”
徐屹敛:“她这么说的?”
周仁答非所问:“她说她喜欢我。”
说完这句话,周仁短促而且自嘲地笑了一声,薄唇勾起,声音比先前哑了许多。
钟秉宁眉心跳了一下,“这不是你一直在等的话么?”
当初机关算尽让明悦来到他身边,费心费力,不就是在等明悦说一句“喜欢”么,怎么今天得偿所愿了,反而是这个状态?
徐屹敛也非常疑惑,紧盯着周仁等他的答案。
周仁再次牵动嘴角,看着对面的两个人,“你们觉得她为什么挑在这个时候说?”
周仁的一个问题,让徐屹敛和钟秉宁的脸色严肃不少。
“在她因为陈博远找过老爷子之后,在我因为这件事情被用过家法之后。”
“……你觉得她是因为害你被用了家法而愧疚,用这种话安慰你?”钟秉宁终于盘清楚了周仁的逻辑。
“然后呢?她说完喜欢你之后,你怎么回的?”徐屹敛不可思议,“你不会就直接这么质问她了吧。”
“没问。”周仁顿了顿,“我陈述了事实。”
“……然后你俩就吵红眼了。”徐屹敛被周仁这态度弄得无语了,“怪不得明悦看见我俩都懒得搭理,你可真会气人。”
“你有没有觉得,你在你和明悦的关系里,想得太复杂了。”钟秉宁忍不住纠正他的想法,“愧疚也好,可怜也罢,都可以换成在乎、担心。”
“如果你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在医院躺十天,她都不会来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