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em闵玄璧生来就不讨她喜欢,小王子心思太重, 再者都是男孩,总是和女孩玩不到一处去的。而小娘子们里面裴道年纪差的大了些, 三岁的年龄差对成人来说不算什么,对于孩子来说就不少了,阿四这辈子还没过到两个三年呢。
emem姚蕤和王诃又是打小的玩伴,说笑时心有灵犀旁人总是插不进话的。她们俩和阿四相处时稍微有点局促,裴道则是宽容地对阿四相让。
emem这些并不算缺点,阿四也一直尽量和伴读们相互体谅,但今天遇见孟长鹤她才知道,原来人和人之间是真的会讲究缘分的。
emem不知怎的,她就是觉得孟长鹤与她最相似。
emem两人相处起来就是顺心得不得了,并肩边走边聊,感觉没一会儿清晖阁已然近在眼前了。
emem冬婳正候在回廊下,远远见两小童就笑:“圣上和几位皇子已经等着了,都知道四娘是必要来的,就等四娘进门再与回鹘使节商谈呢。”
emem“这倒也不用等我啦,我晚一点偷偷再进去也很有趣。”阿四道。
emem冬婳连连摆手:“这是不能够的,公子与四娘也是血脉之亲,他的人生大事怎么能没有四娘参与?”
emem“那我们就进去吧。”阿四牵着孟长鹤给冬婳看,炫耀自己新得的朋友,“这是孟夫人的女儿,我的新伴读。你看是不是很好?”
emem孟长鹤落落大方向冬婳见礼:“内相万福。”
emem同岁的两个小人凑到一处瞧着实在有趣极了,冬婳笑道:“确实看着就像是四娘喜欢的小娘子。”
emem“那我们进去吧,”阿四好歹记得不能在外国使节面前失礼,松开了牵住的小手,一前一后往里走。阿四摩擦右手的拇指,才发现自己手心都出汗了,是刚才兴奋得没注意到。
emem尚仪局的女官牵引就坐,坐在左侧席位的果然是熟悉的面孔——回鹘王女阿史那德清,她满面春风地和阿四打招呼。阿四和孟长鹤似模似样地回了几句,向皇帝和阿姊们见礼后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emem两国和亲是大事,双方都交出了比较看重的男嗣,氛围分外和谐。
emem友好又亲切的言辞不断在阿四耳边划过,她听见回鹘送来黄金三千两、珠宝数百件、牛羊马上千作为聘礼,阿史那德清歌咏一样的语调唱出自己的一片如明月的真心。
emem大都是事先商量好的议程,皇帝欣然应允,并且表示会在鼎都赐下合适的宅邸供二人居住,今后大周与回鹘就是友邦。
emem双方都笑得开怀,乐人拉起活泼的曲调,在座的官员们和阿史那德清一并起身手舞足蹈,现场给阿四表演了一番。
emem“这是在干什么?”阿四看得目瞪口呆,不明白怎么突然开始跳舞了。
emem幸好柳娘一直跟在身后,她俯身给两个小童解释:“这是常有的事,是官员和使节在表达自己的欢喜和感激。”
emem阿四伸出手拍拍脸颊,试图让自己不在新朋友面前丢人,但她还是不明白这种事情的意义何在。一想到将来她可能要这么干,实在是有点挑战她的羞耻心啦。
emem想到这,阿四迅速转头趁机寻找阿姊们的身影。
emem嘿嘿嘿,让她来好好欣赏一下阿姊们的舞蹈。
emem太子面带微笑跟着跳了两步就停下,倒也没人敢上前强行拉她起来继续。而姬赤华常年习武体态轻盈,和使节跳得有来有回,面上真诚的笑容挑不出半点错。
emem只是……姬宴平今儿好像不在场。
emem阿四没能看阿姊们出糗有的失望,进而更担心自己的未来了,怎么这时候做官还得会跳舞?
emem其实大部分的人也称不上是跳舞,只是跟着手足蹦跶一下,混入其乐融融的氛围,也并不会有人挑刺。就连皇帝都坐在位置上含笑观赏,显然是很习惯这种场景的。
emem姬难这一年里学了不少回鹘相关的习俗,跳起舞来都与使节仿佛,与阿史那德清面对面跳了一段,脸上笑容甜蜜得都能挂下蜂蜜来。
emem早几个月阿四似乎还听说他后悔了,但今天看来又不是的。姬难也许是认命了,更可能是见到阿史那德清,心中的爱情又占据上风了,
emem阿四这种必须顿顿吃肉的人是不懂有情饮水饱的人的,她异常复杂地尝试推演姬难的心理,又快速放弃了这件事。
emem上辈子她就知道了,有些人生来就是少生一根筋,极可能就是来渡劫的。
emem她只能祝福姬难后半生平安,祝福回鹘不要和大周兵戎相见,不然姬难多半是要被用来祭旗了。
emem在座的还有后宫的老王子阿史那承闺,他据说是现任回鹘王的堂弟,长得还算过得去,但在科举还要看脸的时代,他那一点微不可见的风采立刻埋没在人群中。
emem他唯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穿上大周广袖长袍后的格格不入,微妙的违和感。或许,他普通的样貌才是回鹘给陪嫁了四个美男的真实原因。
emem看起来,和亲王子应该是学乖了,学习语言也相当勤奋,已经能毫无障碍地进行基本沟通。和他刚来鼎都时一言不发的状态截然不同,他热情地和使节攀谈,虚心询问回鹘国内现状,偶尔望向皇帝的神态也是恭敬且顺服的。
emem阿四小小声地和新入宫的孟长鹤介绍在场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讲述某个人和自己的关系,偶尔卡壳孟长鹤也能帮着续上话。等把自己认识的人说尽,阿四已口干舌燥,端起蜜水吨吨吨饮下。
emem她示意孟长鹤也喝:“蜂蜜泡水再加一点蜜饯,滋味可好了。”
emem孟长鹤喝了半杯,赞同道:“确实,蜂蜜水要比茶水好入口得多。”
emem“我觉得比她们的酒要更好,”阿四对所有自己不能吃喝的东西一视同仁,一脸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骄傲,“她们吃喝的都不如我们的好。”
emem柳娘要是平日听到这番话只管笑,但她极其懂得分寸,这种场合是绝对不会笑出声的。她嘴角微陷,提起水壶给阿四添蜜水。
emem阿四还在滔滔不绝:“尤其是玉照阿姊和三姊,她们经常说我尝不到什么美酒很可惜,实际上酒有什么好喝的,还是蜜水甜滋滋的最好。蜂蜜才是最好的,不论是放进牛奶羊奶还是井水雪水,要我说比茶也好得多。”说着就让宫人端上煮过的红枣羊奶来,得加过蜂蜜的。
emem两小童一人喝了一盅,发表了一番感想。
emem小孩子大都对甜食爱得深沉,孟长鹤也不例外,她认真地附和阿四的说法,“我家大人也给我煮过茶,里面放的东西多且杂乱,吃起来噎得慌,味道也奇怪,确实是四娘的蜜水滋味更好,甜甜的。”
emem孟妈妈好像是给她讲过煮茶的技巧,但阿四不爱喝,也就没有动手去煮过。
emem阿四对咸味的茶尤其深恶痛绝,“是了,就是得喝甜的。今天喝得有点多,下次我再让柳嬷嬷煮一些加了葡萄果干的,可甜了。茶叶也是,加奶也成,但姜、枣、盐之类什么都放进去是绝对不行的。”
emem在清晖阁里热火朝天地商讨两国盟约期间,两个加起来将将十岁的孩子讨论了一下午饮品,要不是小肚子放不下太多,两人的桌案上光饮品就要摆不下了。
emem有清闲的官员后来就光注意听四公主关于饮品的高谈阔论,特意记下其中关键,下衙归家后尝试一番,自觉滋味不错。分发给家中亲眷,也都赞不绝口。
emem宴客时,这位官员拿出甜奶茶待客,得了不少人喜欢,问及做法。她也不啬分享,将阿四的话先说在前头,说明这是宫中四公主的想法,而后将自己煮茶时的关窍一一说了。
emem她放的不是加料去腥的鲜奶,而是发酵过的奶,也就是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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