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巧巧吐纳好几口气才平定下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小的不敢撒谎。昨日去接二爷,见到慕大人,小的一眼就看出来了。三年来良心不安,因此想将功赎罪,顺便……”顺便再拿点银子花。
方巧巧哪里瞧不出这人的心思,细细一想,只怕这人跟当年的事也有瓜葛吧。但出卖主子换钱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现在不是跟他这下人计较的时候,那许仲之才是心头刺。
沉思半晌,摆手让嬷嬷给他二两银,等他起身要走,笑道:“此事多亏你告知,谢过了。”
佘三讪笑,不敢多留,抓了银子便疾步离开,这地方,再不要来。
方巧巧揉揉眉心,想到三年前的事,还是觉得气的手发抖。
那贱男,作死!
慕宣素来不给家里过生辰的孩童摆酒宴,只给慕老太摆寿宴。丁氏问及,便说边城将士吃的不过白面馒头就着素菜,家里弄这样奢侈做什么。丁氏也不好再提,因阿月生辰快到,便让裁缝做了几身新衣裳,给了银子,算是做祖母的一点心意。
阿月倒不想跟宁如玉那样开一日游园会,往年不都这样简简单单过来的。更何况今年祖父祖母,爹娘哥哥都送了她许多东西,这就足够让她高兴了。
二十七日,宁如玉早早过来,拉她去外头玩,上了马车从怀里拿了纱巾,折了好几重,笑眯眯看她:“我要送你个贺礼,但是要保持神秘。”
阿月只好伸伸脑袋:“唔。”
眼睛被蒙上,只能用耳朵听。开始还能听见外头的街道的喧闹,随后渐渐低沉,直至听不见人声。马车轱辘轱辘的发出声响,阿月努力凑耳朵到小窗旁:“到郊外了?去陆哥哥家?”
宁如玉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阿月听这语气就是猜对了,那纱巾也没必要蒙着了,取下揉揉眼:“因为我们平日很少来郊外,去的那几个地方也很平坦。唯有陆哥哥家的路,堆满石子,坑坑洼洼的,感觉不同。”
宁如玉气馁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哥总说跟陆七哥哥玩有时候无趣了,因为呀,太聪明了,自己站在一旁,就显得像笨蛋了。”
阿月扑哧一笑:“那我将纱巾蒙上,假装不知道。”
宁如玉又气又笑,抢了过来:“就不该说你聪明,转眼又笨了。”她洋洋得意着,“可就算你知道是去陆家,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阿月确实猜不到,不过有期待也好,便又乖乖坐好,等着抵达目的地。
到了郊外,陆家也离的甚远。终于见着了,马车却从这呼啸而过,竟也不是去这。阿月颇为奇怪,视线触及小伙伴,就见她面上得意之色又深了几分,惹的她差点按捺不住好奇挠她痒痒“逼迫”她解密。
马车驶到无处可去,才停了下来。
阿月先下了车,往前面看去,穿过这林子,就是河流,陆泽的书船所在。正想着谜底要揭开,就听见一人悠悠说道“可算是来了,姑娘家果然会慢许多”。她偏身看去,见了那从树荫下走出的两人,笑颜逐开:“陆哥哥,宁哥哥。”
宁谦齐说道:“阿月,我比他长几个月来着。”所以理应先叫我,而非他呀。
阿月想的可没跟他在同一条线上,又想今日是自己生辰,他提这个的话……笑的更是欢喜:“那就是已经过了,唔,等宁哥哥明年生辰,阿月会送你贺礼的。”
宁谦齐哭笑不得,最后大度说道:“我记住了,明年阿月不送,就去你家门前堵你,要双份的。”
阿月知道他打趣自己,真是越发觉得亲近了。
宁如玉负手过来,笑嘻嘻说道:“哥哥说阿月想狩猎,但那地方真的不是姑娘该去的,让你曾祖母知道,只怕要骂你没了大家闺秀的模样。然后陆哥哥说这林子有好些飞禽走兽,带你去捉捉鸟倒是可以,就当是狩猎了。然后我们想,这就算做是给阿月的贺礼吧。”
阿月怔松片刻,反应过来,喜的抱住宁如玉:“这个贺礼太好了。”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就是最开心的。小伙伴将这事放心上,还费心为她达成,更是高兴。
宁谦齐伸手:“阿月,来抱抱。”
陆泽脸上微扯,明知道他是在开阿月玩笑,但阿月想的那样简单,又是兴起当头,真会扑过来也不是怪事,伸手拦下:“阿月会当真的。”
宁谦齐笑笑,阿月朝他努嘴:“才不抱,姑娘家不能乱抱男子,不然要被骂的。”说到这,忽然想起朱嬷嬷,回头看去,都远远站在那,并不过来。
陆泽说道:“我让管家和他们说了,待会进林子捉知了,有下人跟着,无妨。”
宁谦齐对这点倒放心,本身陆泽就是安心丸,再看看站在一旁被挑选出来的下人,个个精壮,一看就是练家子,丝毫不用担心。
因附近有人家住,林子并没有凶猛的野禽。陆泽领队带他们进去,先去挂网,到了鸟儿日落归来,运气不好也能捕获到几只。
网分四角,两人一列,挂在竹竿上往上挂。阿月同陆泽一列,此时正往竹竿上挂网,好待会弄上树枝去,越高越好。
见陆泽拧的结十分利索,轻轻一抽,还是活结,阿月笑道:“陆哥哥的手真巧。”
陆泽将绳子取结,递给她:“你试试。”
阿月接过绳子,拧了拧,虽然手势不对,但不知怎么还给她拧出来了,不由乐道:“难怪长辈说阿月聪明,果然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