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那一刹那，崔家栋的脸色不要太阴沉。
“姑奶奶，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吗？”
走到姜黎面前，姜知然眨巴下眼睛，满眼单纯无故，她问姜黎。
“下午有课吗？”
听到姜黎问话，姜知然说：“有两节小课。”
垂眸看眼腕表上的时间，姜黎说：“距离你上课还有半个小时，随我就近走走。”
姜知然点头。
两人朝着不远处的花坛走去，姜黎问：“那个男孩子就是你正在交往的男朋友？”
“……”
姜知然怔住，半晌，她说：“姑奶奶是怎么知道的？”
“你甭管我是如何知道的，就说是与不是。”
姜黎语气轻淡，落在姜知然耳里，却不敢撒谎，她点头：“是，他叫崔家栋，是我的男朋友。”
原以为姜黎会就崔家栋说些什么，但姜知然的料想出错。
“你家的事本不该我管，毕竟上你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都是长辈，可是我见不得他们为了你家的事烦心。“
姜黎看眼姜知然：“他们年岁大了，烦心事太多，对身体没好处。”
姜知然低垂着头，默声不语。
“然然，你已是成年人，该明白是与非，说说吧，你顶撞你爸妈，说什么生父，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花坛边止步，姜黎直视着姜知然的眼睛，她神色看似淡然，但姜知然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抿唇，她沉默好一会，抬眸迎上姜黎淡然沉静的目光，问：“我和我妹妹知茵不是我妈和我爸生的孩子，这是不是事实？”
不等姜黎回复，她续说：“我亲爸说了，如果我不相信，他可以带我去做亲子鉴定，所以，姑奶奶，你能告诉我，我和我妹妹知茵究竟是不是我爸的亲生女儿？”
姜黎不答反问：“你爸对你不好吗？”
姜知然不说话。
“家里有哪个对你不好，让你对自己的身世生出怀疑？你这样对得起你爸妈吗？”
姜黎的眼神变得清冷淡漠，她说：“一个陌生人找到你，说他是你的生父，你就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身世，姜知然，你如此对得起你爸妈多年对你的教导？”
“亲子鉴定可以证明那人说得是否属实。”
姜知然嘴里蹦出一句。
“证明了又能怎样？”
姜黎目光犀利，加重语气：“说话！就算所谓的亲子鉴定证明那个找你的男人所言属实，你觉得这又能怎样？”
“我……”
姜知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说吧，假如你真不是你爸亲生的，难得你不再认他？不再认从小把你养大，对你疼爱有加的父亲，反倒要去认一个劳什子生父？”
姜黎逼视着姜知然：“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你现在是二十岁，也就是说，在二十年前，你妈妈怀着你和你知茵，却因为一个男人不负责任，她会面临什么。再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你这二十年过得都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可有缺父母的爱，可有缺吃缺喝，缺衣少穿？
姜知然，你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你爸妈，以及老姜家的人，没有一个对不起你，而你，不仅怀疑自己的身世，而且无视你爸对你多年的疼爱和教导，就你这般行径，你对得起谁？”
“我爸真疼爱我，他为什么要我和崔家栋分手？明明崔家栋很好，他凭什么瞧不上崔家栋？是，崔家栋是农村考出来的大学生，可咱们姜家不也是农村出身，我爸不也是从农村考出来的？”
姜知然眼里有了泪水，觉得自己很委屈。
“你爸爸有亲口说他瞧不上你男朋友，嫌弃对方是农村走出来的？”
姜黎问。
姜知然：“他是没说，可他要我分手，这不明摆着是嫌弃崔家栋！”
“我听明白了，你就因为你爸让你和你男朋友分手，于是听从别人几句话，怀疑自己的身世，从而顶撞你爸……那个男人是不是支持你和你男朋友继续交往？”
“我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有什么错？”
“没说你有错，但你爸要你分手，肯定有他的理由，你为什么不能和你爸好好沟通？”
“我再强调一遍，假如那个男人所言属实，你试着想想，一个没养过你一天的男人，时隔多年突然找上你，你觉得他对你的爱能有多少？”
姜知然哭泣，半晌没说话。
“长脑子就要用，不然，长它做什么？”
姜黎一脸肃容：“另外，女孩子要自尊自爱，就算是谈朋友，也要知道保护好自己，要多了解对方，不可轻信，更不可迷失自我。你要知道，你爸妈经的事比你多，他们是不会害你的。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姜黎暗叹口气：“我言尽于此，你能进去最好，不然，你想怎样随你，毕竟你爸妈不止你一个孩子。”
姜知然依旧不出声，只是低着头哭个不停。
“好了，你哭成这样，那些看过来的同学会怎么想？还是说你想要那些同学误会我什么？”
姜黎皱眉。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