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香炉顶端飘着袅袅青烟,映衬得帘幕之中朦朦胧胧,人影晃动。
明明是冬日,却宛如烈阳当空,奇热无比。身底被衾浸透,汗珠自她的娇面上滴落,染浸鬓边青丝。不着寸缕,一丝也无。男人紧掐玉腰,着力生猛,声音低沉疏离:“跑什么?嗯?你看到鬼了?”
小姑娘素手掩面,语声呜咽,断断续续:“不,不要了..”
他拿开她挡着脸面的柔荑,压下,俊脸逼近,目光幽深,侵占意味分分明明,强行偏偏让她看着。
颜汐的小脸别开一次,他的大手便将她的脸掰回一次。几次三番,小姑娘周身本就烧着了一般,更是如入炼炉,想死的心都有了,终是哭着道:“求求你了。”
外头,原本平静晴朗的天突然暗下,北风卷地呼啸而来,翻云覆雪,琼枝压梅,又是一场冬雪降临,比之上一次,更大,更急,更狂妄,更肆虐,转而没得一会儿,万物便已银装素裹,满地玉尘...
良久,屋中的动静停了,呜咽却未。
颜汐背身躺在衾中,柔弱的双肩耸动,小脸早哭的花里胡哨的,此时亦染着红霞。
然虽哭声未止,人却已经清醒过来,脑子不再像适才那般除去惧怕与羞赧一转不转。
她自是反应了过来,适才那一幕,同她的那梦一模一样。
一切到底还是完全应验了。
莫非那梦真的是半分都不可逆?
如若是那般,是否便是没有陆执,事实上她也不可能如愿嫁给江知衍?
还是,她此番根本就同陆执走不了,这大半个月内会发生什么事,她会阴差阳错,被李胤召进皇宫?
颜汐越想脑子越乱。
眼下,最想知道的便是那梦到底可逆与否?
可是,她要怎么去验证?
小姑娘很自然地又想起了她的长姐。
梦中所示,前世,她最后也没能再见长姐。
那是否,今生如若能找到长姐,就证明了那梦也并不是不可改变?
思及此,她想起了身后的男人。
颜汐稳了几稳,努力忘掉适才的一切,内心中又挣扎了好一会子,方才硬着头,红着脸蛋,动了身躯,慢慢转了过去。
她抬了水盈盈的眼睛,向上朝人望去,正好见他缓缓而垂的视线。
男人眸子半阖,倚靠在那有些慵懒,额际尚有汗珠,水滴顺着他分明的下颚滴落,肩膀结实宽大,锁骨分明,面容白净,生就的确是极为俊美。
如若只看这幅皮囊,倒是让人无可挑剔。
但谁能想到他表面斯文的外表之下,藏匿着一颗那般坏的心。
“怎么?”
陆执挑眉,倒是他先说了话。
颜汐软软糯糯的,想了一想不知如何开口,先说了别的。
“你打算,怎么带我走?”
男人听罢,“嗤”了一声,靠近她的小脸,大手捏起:“我会现在告诉你?”
颜汐与他呼吸再度缠绕,往后退却一些,挣脱了他,接着:
“陆伯伯已定了我的婚事,就在今晨。”
“啊。”
陆执听罢不惊不躁,平淡至极,转回了头。
颜汐瞧着大致心里有了数。
他料到了,亦或是说这些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他那日为何要她说不嫁。
她想不明白姑且也便不想了。
于她而言,事情既然已经这般,她跑不掉,躲不了,斗不过他,那不如利用这层关系,假意讨好他,让他帮她办点事,从他这里能得点好处,就得点好处。
想到此,颜汐也便说了出来。
“你能帮我个忙么?”
这个稀奇,她娇滴滴的,嗓音柔嗲,听她说话,陆执嗓子痒痒。
男人转了眼眸,凉凉地开口:“什么?”
颜汐想了想,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件事,成么?”
陆执想说不成,但她太美了,终还是问了出口:“说。”
颜汐道:“第一件你知道的,那日你答应了我,你能快些给阿泰换个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