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不能下定论,毕竟咱们没有证据,天羽山庄作为正道之首,不说江湖上人人敬仰,但也是个地位超然的存在,贸然指责他们盗取邪派功法,很容易引起众怒,得不偿失。”
虽然宁先生说的有道理,但路雪柔仍旧觉得憋屈,指责天羽山庄偷盗邪功害人就要讲证据,而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说殷九霄是邪魔就不需要证据了,这简直就是双标!
她一下子心情低落,趴在桌上出神,结果被殷九霄当小猫一样挠了挠下巴。
“干嘛?”她摸了摸下巴,有点痒。
殷九霄俊秀的眉微微挑起,手伸到她面前,掌心虚握。
路雪柔扒拉开他的掌心,只见那里有一颗晶莹剔透的冰珠,像是水滴落下那一瞬间冻住的。
她放在手心研究,直到冰珠化成了水,才意识到自己被大魔头哄了!
她既想笑又觉得有点羞耻,真是长见识了,谁家这么哄人呐?
虽说他这哄人的方式离谱,但路雪柔的心情却很神奇地好了起来。
宁先生还在那分析案情:“灵越道长也算是个高手,有人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带走,只能是下毒,而且他全无防备,应该是平时熟悉或者亲近的人。”
“根据尸体来看,灵越道长死于昨夜子时,凶手剥皮之后,又趁夜把尸体送回清霞观,甚至布置了一番,故意等着今日讲道大会被百姓们看见。”
“这几日繁花镇有闹鬼的传闻,百姓们一看这尸体的惨状,很难不联想到厉鬼害人。”
路雪柔忽然问道:“闹鬼?无常殿?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那群老道士突然冲出来指认无常殿害人,总觉得十分可疑。
话音一落,众人脸上都是茫然,唯独殷九霄眼中闪过一抹深思,路雪柔有点在意,打算一会儿趁没人的时候问问他。
“说起闹鬼,那两个道士不是亲眼见过吗?他们碰见鬼影的时辰和灵越道长死亡的时辰差不多,要么那鬼影是凶手,要么他肯定知道什么。”
路雪柔来到守官衙门之后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此时突然被提醒,她才想起来,姚道士和幻云道长还在清霞观。她急忙招来差役,让他们去清霞观把人带来。
没多久,差役把人带进来了,幻云道长神情有些沉重,而姚道士现在还没从那具尸体的冲击中缓过神,张口闭口仍是一句:“祖师爷啊,你可得保佑我。”
路雪柔忍无可忍重重的拍了他一下,姚道士茫然四顾,看见前面一片白影飘过,顿时又哭了:“祖师爷啊,大白天也见鬼。”
路雪柔无奈:“什么鬼,那是我兄长。”
姚道士胆大包天盯着白影仔细看了一圈,才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
路雪柔没办法,只能推着殷九霄走进内堂,让他暂时不要出现在姚道士面前,免得把人吓疯了。
“两位道长昨天可看见那鬼影的真面目了?”宁先生负责问,齐大人为了显示自己能干,在一旁亲自记录。
姚道士遇见鬼早就吓傻了,来来回回就是一句:“长得就是个鬼样,牙可长了,舌头伸那么长。祖师爷啊,它追了我们两条街,要不是遇上路姑娘,我就得被鬼吃了。”
幻云道长按住师侄,让他别再胡言乱语,然后自己把昨夜见到那鬼影的详情说了一遍:“他只带着半边鬼面具,那一双尖牙应该是假的,我试图与他交手,但是那人只躲不打,且身法诡异,看起来就像在天上飘。”
路雪柔回忆起昨晚见到那鬼影的情形,它当时确实是在天上飘着的,可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见众人讨论半天也没个结论,路雪柔敲了敲桌子,说道:“把那只鬼抓来问一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众人对她突如其来的决定习以为常,只有齐大人心里直哆嗦,这少城主看起来真不是个善茬,跟一群江湖人对着干,现在还要连夜抓鬼,恐怖如斯。
一行人从衙门出来,回到租住的民宅,路雪柔让石景澜研究点暗器机关什么的,晚上抓鬼的时候用,她自己揪着姚道士,哄骗他去做诱饵。
“路姑娘,咱们好歹也算是患过难的朋友,你不能推贫道进火坑啊!”
路雪柔不承认:“谁说的?怎么就火坑了?你放心,我会安排高手保护你的。”
姚道士抱着民宅里的一根柱子,哭着喊着说:“不去,我死也不去,祖师爷啊,救命啊~”
没等他嚎完,路雪柔往他嘴里塞了一个馒头,苦口婆心地劝:“你必须得去,身为名门正派,为百姓舍身抓个鬼怎么了?更何况那鬼影只爱追你这样落单的道士,你不去谁去?”
姚道士咬了一口馒头,心有戚戚:“可我们道观上下都不超过十个人,算哪门子名门正派啊?”
他还想狡辩逃避,结果一抬头就发现路姑娘的兄长站在不远处,只是抬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浑身就跟进冰窖了似的,冻得直打颤。
而他师叔幻云道长反应更大,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馒头给他又塞回嘴里,并且替他应承道:“敬之会去的,还请姑娘向令兄解释一二。”
路雪柔回头发现殷九霄站在那里,顿时明白了,看来耍嘴皮子赶不上武力威胁,下回她就不这么麻烦了。
路雪柔正好有事要问殷九霄,就顺手把人哄走了,幻云道长见那魔头走远,心头松了一口气,他低头一看,那不成器的师侄啃着馒头,压根没注意自己头发上已经冻上了一层寒霜,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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