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再拉……左边点,对对……小心,别歪了。”陈寅站在船舷边,指挥着水手们将捞上来的那些木桶一个个的吊上船来。
看着水手们缓缓的拉着绳索,陈寅不禁有些感叹,在这个繁华的港口中,滑轮这种方便的科技已经被发明出来了,虽然没有省力功能的滑轮组,但最基本的雏形已经有了。
精钢打造的滑轮吱吱呀呀的转着,木桶也一点点的升高着,当最后一个木桶被搬上船之后陈寅交代道:“把它们搬到我的房间去,小心别弄洒了。”
“是,阁下。”一位高大胖的水手乐呵呵的接受了命令,转身带着其他人开始搬运木桶。
至于他们高兴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干瘪的口袋中那枚圆圆的银币,在二副得到了他的赏金之后,其他帮忙搬运的水手们也得到了陈寅的奖赏,自然干起活来也就分外的卖力。
“阁下,大概还有5艘船才能轮到我们出港。”船长轻声道。
“嗯,没关系,等等就好。”陈寅眼睛盯着天空中那只来回巡视的大鸟,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其实您知道那艘船为什么会被炸掉是吧?”船长突然问道。
“大概吧,怎么了?这种情况很罕见吗?”
“很少见,上一艘被击沉的还是30年前的一艘迷途的海盗船,被海上的狂风吹了3天3夜,在第4天夜间里闯入黄金港避风,次日凌晨抢劫了一艘货轮后又准备逃走……”
“所以它就被轰沉了?那被抢劫的货物怎么办?”陈寅一愣。
“以打捞出来的残存货物为准,有多少件黄金港就会出多少件的原值赔给受损失的那艘船。”
“如果……那艘船被海盗挟持了,一起往外冲结果被炸烂了怎么办?”陈寅觉得黄金港似乎有些霸道了。
船长耸耸肩:“那又能怎么样?有人索赔的话自己提供书面材料,经黄金港管理委员会认证后赔偿,人、货都有赔偿。”
“没人索赔呢?”
“那当然就没有赔偿嘛。”船长摇了摇头,“碰上那种情况就只能自认倒霉了,不然还能怎样?所以现在大部分的商会都在黄金港设立了分理处,而独行的武装商船一般都会租用比较贵的码头,在海岸警备队的保护下基本上没有被劫持的可能性。”
“啧啧……”陈寅砸了砸嘴,没再说话。
看来无论在什么地方,弱势群体就是依然弱势。跑单帮的货船单独租赁价格更高的码头,不就是变相收取保护费吗?
“咦,阁下,您看……”忽然,船长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指着前空中示意陈寅望去。
“怎么了?”陈寅书顺着船长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半空中一直巨大的鸟正在向他们这边飞了过来。
“他……可能是对我之前捞上来的那些酒桶感兴趣。”说着,陈寅冲着那些已经下到甲板下面的水手喊道:“抱歉出了点状况,除了那一桶之外再麻烦你们把就听搬上来吧。”
“啊?”几个名水手愣了愣,不过谁让陈寅是位多金而又强大的阁下呢?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水手们还是遵从了陈寅的命令,只留一桶搬向陈寅的卧室,又把其他的酒桶搬上了甲板。
天空中的黑点越来越大,渐渐的,当那只大鸟飞跃桅杆的时候,陈寅这才发现它是如此的巨大,简直比暗影教会用来追踪的那种鸟还要大了一倍!
巨大的翅膀展开之后简直就像一面羽毛形成的风帆,又像是一朵乌云一样挡住了大片的阳光。
当巨鸟掠过陈寅的头顶后,一个人影从鸟背上跳了下来,直直的砸到了甲板上。
“咚!”
“咔……”
随着那个人影的落地,无法承受如此冲击的甲板在一声痛苦的呻吟后直接被踩得凹了进去!厚厚的木板翘起、断裂,留下两个巨大的窟窿留在甲板上,而被这冲击影响而发生扭曲断裂的甲板更是足有3米见方。
看着变得凹凸不平的甲板以及那两个巨大的坑,船长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甲板被破坏成这样,要修理的话可是需要更换好多块木板……
最重要的是,要花一大笔钱。
“……”掉在甲板上的人影轻轻的将自己的双脚从坑里拔出来,冷漠得好像器械的眼神在所有人的脸上扫了一圈,在船长的脸上稍稍停留之后,最终还是落到了陈寅的脸上。
“就是你命令他们捞木桶的?”高高瘦瘦面无表情的怪人咄咄逼人的问道。
“呃,好像就是我。”陈寅脸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
“把桶打开。”怪人冷冷道。
“为什么?”陈寅好笑的看着怪人,索性挑了个木桶坐上去,翘起二郎腿晃晃荡荡的,一副很悠闲的样子。
“……因为这个。”
似乎因为陈寅显得很有底气的缘故,冷面怪人握着剑柄的左手稍稍动了动,最终还是松开了剑柄,掏出一枚金币大小的印记向陈寅扔了过去。
陈寅把玩着印记,发现它的制造也非常的精良,不仅有非常立体的微雕高山,上面还写着一圈字母和数字。但可惜的是陈寅并不清楚那些字母和数字代表着什么。
“只是什么?”陈寅问船长。
“这……这……”当船长看清楚硬币上的字母后,整个人突然颤抖起来,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怎么了?用得着这么害怕吗?”陈寅又好气又好笑。
船长摇了摇头,用力的咽了口唾沫,忌惮的看了面色冷峻的怪人一眼,凑到陈寅身边小声说:
“这是裁判所的印记……那个人,圣光教会的裁决猎人……”
“哦……”陈寅恍然。
“既然知道了,就把木桶打开。”高高瘦瘦的裁决猎人依然平淡而又冷静。
裁决猎人居高临下的盯着陈寅,可他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裁决猎人的目光,依然饶有兴致把玩着手中的印记,甚至张嘴咬了一口……
“呸!好硬!应该不是金的……”陈寅吐了口唾沫之后,厌弃的将那枚印记随手一扔。
金黄色的硬币在空中划过一条曲线,飞越了护栏,一直向起伏不定的大海掉了下去。
如果在这里掉进海中的话,那么想要把它捞上来可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海捞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