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上楼。
随后是Allen、朱医生、医护和端着茶水的管家阿姨一起站进电梯里。
Allen简单地描述林先生的情况。
朱医生皱着眉,听完,才问道:“这个,林先生是……”
说完,他比上嘴唇。
似乎也没必要多此一问。
管家阿姨前几日得知三楼要换一张更宽大的床,就感觉出苗头不对,此刻看情形,更是了然于心。
几人一起进卧房时,看到高大的傅先生和可爱的小少爷,一左一右地在给躺着的年轻人脱鞋。
四个人顿步,朱医生和Allen对视一眼,有些举步不前。
傅煊把被子拉到林文宴的脚上,扭头看着他们:“朱医生?”
浓眉皱起。
糯糯趴在床头,眼巴巴地看着医生来检查。
他注意到阿姨送了热水来,心里好委屈,宴宴都喝不到热乎乎的水了。
朱医生学贯中西,先听心脏,再把脉,抛开刚才的惊愕,面对病人时极专业。
糯糯被爸爸抱在腿上,盯着医生伯伯在哥哥手腕上捏来捏去,鼓起小脸蛋,努力地抿住嘴巴。
他知道不能打扰医生,不然他就要问好多问题了。
傅煊揉揉他的头发,眼神望向林文宴,轻声问:“朱医生,怎么样?”
他的面容淡定之下,却藏着万分的紧张与惊惧。
林文宴同他说过的话,他自然不会忘记。
尤其是那一句“如果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简直像是警钟一样在两耳中狂响。
但是傅煊不能乱,怀里的小崽子会害怕
Allen瞧出些许端倪,觉得格外奇怪,为什么傅先生的眼神看起来似乎很担心林先生忽然出现重大意外似的?
他只在当年的只傅家大小姐出车祸时,看到过这种神色。
朱医生松开林文宴的脉:“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没休息好。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刚才听Allen说,林先生前一周应该很忙,然后马不停蹄去国外。”
傅煊看着呼吸浅淡的人:“嗯,在国外连着做了几趟短途飞机。”
凌晨三点还醒着工作了两小时。
还被他深夜带着去看星星。
他进而问道:“怎么会突然像高烧的症状”
朱医生道:“身体虚是这样的,底子不大好,一下子累过头,就开始有反应。跟高烧还不是一回事。”
糯糯没听懂,急切地咩咩问:“医生伯伯~哥哥什么时候好起来?”
朱医生赶忙宽慰道:“不怕不怕,等哥哥睡觉睡够了,自己就会醒。放心吧,不是特别大的问题。”
糯糯抿住嘴唇,小手揪住爸爸的外套衣领,难过地想哭。
怎么他和爸爸都没有照顾好哥哥呢。
朱医生道:“伯伯给你哥哥开药,我们中西医一起治疗,很快好的。不必担心。”
糯糯点点头。
——呜呜,吃药好难受的嘛!他和幼儿园的所有小朋友,没有人喜欢吃药。
傅煊揉揉他的后背,“没事。”
朱医生等人先离开,同Allen交代过药物怎么处理后,低声问:“怎么小少爷喊哥哥?”
听着很乱。
难道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Allen倒是大概能猜测到一二,解释道:“可能暂时是这样喊。”
“暂时啊?”朱医生了然地点点头,也没再问,说是如果情况不好就送去他的医院。不过他也道,“应该没问题。等醒了,熬点暖胃的汤汤水水喝。”
Allen点点头,让阿姨送他们出门。
-
林文宴也搞不懂自己睡了多久,眼睛都酸得睁不开,并没有刺眼的光亮,眼尾都渗出眼泪。“唔……”
他抬起无力的小臂,搭在眼睛上,皮肤触及到温热的湿意。
一直守在床侧的傅煊上前,“宴宴?”
林文宴不停地转动脑袋,感受到头发和枕头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被子又这么温暖,轻声问:“到家了?糯糯呢?”
“在楼下睡了,有阿姨照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