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那徐镖头眼前一亮。
他这才知道,原来之前那穆将军他们四人酒杯里的酒根本就没有毒!
陈安晏的银针在试过他们的酒之后,之所以会发黑,完全是因为这银针上本身就有毒!
以徐镖头的智谋,自然立刻猜到了陈安晏这么做,是为了扰乱穆将军他们几人的视线,而且,这也是一种从他们内部分裂他们的手段。
尽管如今四国联手,看上去合作密切。
但是日后早晚会因为出兵的多寡,利益的分配等问题,而使他们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痕。
再加上,北周和西夏原本就有些瞧不上倭国和高丽,他们只是迫于无奈之下,才不得不跟倭国和高丽合作。
因为他们知道,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就算北周和西夏继续联手对抗大梁,却根本没有机会再进一步。
而对于倭国和高丽来说,他们其实也深知这一点。
他们心里也知道北周和西夏瞧不上他们,只不过是想要利用他们来牵制大梁。
所以,日后一旦出现了分歧,今日的一些细节便会被无限的放大。
这也正是陈安晏想要做的。
而陈安晏也很清楚,想要瓦解四国的合作,并不是靠三言两语就能成功。
如今正是几国刚刚开始合作的时候,他们彼此之间也会更加容忍。
所以,陈安晏若是在这个时候想要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反倒是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因此,陈安晏才会选择这种隐晦却又更加有效的方法。
这时候,陈安晏又对徐镖头交代了几句,便直接闭上了双眼假寐。
而徐镖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了这会同馆,不远处的马飞他们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察觉。
就这样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突然有个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很快,马飞来到了门前,敲了敲门说道:“陈大人,宫宴结束了!”
陈安晏睁开了双眼,伸了个懒腰,说道:“那我们也走吧!”
随后,陈安晏便带着马飞他们再次来到了午门口。
一般来说,寻常文武百官在坐马车或是轿子的时候,在离午门百步左右时便要下车或是下轿,以示对皇权的敬畏。
今日这些外邦使臣都是大梁的客人,所以一般来说他们能到八十步左右,这也是大梁为了显示包容之心。
不过,这其中却是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如今大梁的摄政王李文栋。
按照先皇的旨意,吴王府的马车非但可以直接来到午门近前,甚至就算是进宫也都没有问题。
正因为如此,当陈安晏坐着马车跟马飞他们来到宫门口的时候,尽管这里并没有其他的马车或是轿子,皇宫的侍卫立刻上前,将马车引到了一处吴王府的马车坐轿专用的位置。
而这时候,李文栋的轿子也还在这里。
而且,陈安晏在这里的路上,也见到了那些外邦使臣的坐轿和马车。
看样子,那些外邦使臣还没有出来。
不过,陈安晏却看到了午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
此人乃是杨雄的心腹。
陈安晏稍稍掀开了一些轿帘子,那个侍卫对着陈安晏微微点了点头。
随即,陈安晏又放下了轿帘,默默的等着。
有过了片刻,虽然隔着厚厚的宫门,陈安晏还是能听到里面有不少脚步声正朝着这里走来。
看样子,那些外邦使臣已经来到了宫门处,
准备出宫返回官驿。
其实,按照大梁的习俗,年节的宫宴至少会持续到子时,因为子时代表着新的一天。
不过,在最近这些年,大梁年节前的宫宴,大多在亥时就结束了。
这主要是因为李彧毕竟年幼,尽管他自小便很懂事,很听赵公公的话。
但以他的年纪,到了亥时便会犯困。
尽管赵公公倒是能通过药物或是刺激穴位的方式让李彧暂时清醒,但这么做,毕竟还是会对李彧的身体有所损伤。
而若是让李彧在大殿上一直昏昏欲睡,反倒是会落人口实,所以,李文栋便会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结束宫宴。
不过,按照马飞的说法,今年宫宴结束的时间似乎要比往年晚了半个多时辰。
陈安晏也没有时间多想,因为这个时候,那些外邦使臣已经陆续出宫了。
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北周使臣耶律平,以及他的手下。
后面跟着的,是西夏人。
不过,那位西夏长公主已经早早的离开了皇宫,如今也只有李纯的一个手下而已。
再后面,便是其他国家的使臣了。
不过,这些国家的使臣,他们的神情却是十分耐人寻味。
那位耶律大王,在走出宫门之前,其面色看上去都颇为和善,可是他在出了宫门之后,脸色却很快就阴沉了下来。
而在不远处,那位穆将军已经早早的在那里候着。
原本,这样引路的粗活不该是他这样的大将军亲自前来,但陈安晏却是知道,此人不得不来。
两人耳语了一番之后,耶律平却是立刻看了看四周,并没有表现出欣喜或是愤怒的神情,而是带着穆将军和另一个手下匆忙离开了。
而在后面的那些小国使臣之中,他们在出宫之前,一个个看上去都十分镇定。
在见到北周、西夏他们的使臣走远之后,却是在几人互看了两眼之后,脸上都多了一丝笑意。
而在这些使臣之中,那藤真一郎依旧是“形单影只”。
至于李桂成,则依旧被他那两个手下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