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晏一共在这里摆了二十一桌,除了自己和蔡诚章他们的这桌外,十桌是为那些侍卫和官兵准备的,还剩下十桌是给那些百姓准备的。
虽说是流水席,陈安晏还是将百姓和官兵们隔开了。
倒不是说陈安晏不提民情,他也是担心,说不定会有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混在这些百姓之中。
很快,过了大概半炷香的时间,已经开始换下一批了。
而陈安晏他们这一桌自然没有那么快。
期间,陈安晏也让原本在一旁伺候的喜儿一起入座。
这倒是让蔡诚章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异色。
在等他们这一桌上了最后一道菜之后,蔡诚章也笑着说道:“看来是许大人没有口福!”
显然,在他看来,这许瞻基必定是不想吃这里的流水席,这才匆匆离开了。
一番笑言之后,蔡诚章也继续笑着问道:“不知陈大人是从哪里请来的厨子,这手艺恐怕已经能跟京城里的那些厨子媲美了!”
陈安晏在听了之后,却是没有回答,而是让喜儿去将那些厨子都请到这里。
很快,喜儿便带着几个厨子来到了这里,行过礼之后,蔡诚章却是见到这些厨子的眼眶都有些泛红,心中也不禁大奇。
随后他才得知,原来这些厨子都是之前太白居的厨子。
因为发生了那样的变故,他们也只能暂时离开了太白居。
不过,他们之中大部分都是在太白居刚开业的时候就已经在了。
在这将近十年的时间里,他们的厨艺也是突飞猛进,也终于让太白居成为了苏州城最大的酒楼。
他们
之所以能在太白居待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离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陈文锦夫妇对他们的信任和关爱。
在太白居,不论是厨子还是伙计,只要是家中有急事需要银子,陈文锦夫妇都是二话不说,直接给银子。
而且在事后也从不催着要。
在这将近十年的时间里,陈文锦也从没有将他们当成下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厨子和伙计才会对太白居如此忠心。
在这期间,也有不少其他酒楼想要挖他们过去,给的酬劳甚至要比在太白居还要更高,但他们都不为所动。
而且,最让他们感动的是,就在陈文锦夫妇出事的前几天,其实他们自己也有不好的预感。
所以,陈文锦夫妇在被官府抓去之前,便将这里的房契和地契都交给了喜儿,告诉他一旦他们被抓了,便带着陈安辰去找谢大人。
除此之外,陈文锦也拿出了自己的一部分继续分给了太白居的厨子和伙计,让他们离开太白居。
其实,对于那些厨子和伙计来说,他们也知道陈文锦夫妇是为了他们好,担心他们会受到牵连,但是他们早就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所以起初他们一个都不愿离开。
最后还是陈文锦扬言,若是他们不走,自己便一把火把这太白居烧了。
这些厨子和伙计无奈之下,这才离开了。
事实上,陈安晏在京城的时候,便已经托万通镖局打探这些人的下落。
因为这太白居的陈文锦夫妇大半辈子的心血,自己自然要替他们继续开下去。
在打听到这些人的下落之后,事情便好办了许多。
陈安晏请万通镖局将自己的书信带给他们,让他们在家里不要把自己的手艺落下,自己用不了多久便会回苏州重开太白居。
这些厨子和伙计在得知后都十分激动。
而他们今日再见到陈文锦夫妇的棺木,心中也十分难受。
蔡诚章听了之后,倒是大为感动。
自古以来,商人逐利。
他没想到陈文锦夫妇竟然能跟这些厨子和伙计有这般深厚的感情。
而在得知陈安晏有重开太白居的打算后,蔡诚章和谢俊良他们倒也十分支持。
在他们说起这些的时候,倒是有一人的神色有些尴尬。
那就是吴县的代理知县孙茂中孙大人。
在陈安晏他们的交谈之中,似乎早就认定了陈文锦夫妇是被冤枉而死,而这件案子正是发生在吴县的县衙。
虽说那个时候自己还只是县丞,办那间案子的还是前任乌县令,可如今,自己毕竟是这吴县的代理知县,听到陈安晏他们提及此事,自己也多少有些尴尬。
因为蔡诚章本身就对孙茂中有些不喜,再加上他们之间身份的原因,这孙茂中自然是没有资格跟蔡诚章他们同桌。
所以,事实上,这孙茂中是跟那些官兵一起用的午膳。
下面的都是流水席,所以,他在吃完之后便独自坐在了陈安晏他们那桌不远处的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