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她瞧见好几个人在那口大瓮下放柴火,想烧水吗?可瞧着瞧着刚才那名罪犯竟被塞进瓮里了

“啊?他们在干什么?”

他抓过她冰冷的手,朝她低声说:“他们啊告诉你,这刑具叫做‘请君入瓮’,方法是找个大瓮,把人塞进去,然后在瓮下面用柴火加热,随着温度越来越高,受刑人也就越来越受不了,如果不肯招供的话,往往就被烧死在这瓮里。”

“什么?!这么残忍!”她的惊叫声惹得正在动作的人纷纷停下手望向她,她瞬间一口气梗住了,猛咽一口口水才顺了气“你们不能这么做,这太残酷了!”她想冲向前阻止他们继续烧柴,但发觉她的双手被他紧紧握在手中,她哪里也去不了。“你放手,让我去救他。”她哭喊着说。

他面色一沉。“此人是著名的江南大盗,奸淫掳掠,杀人无数,可以说是无恶不作的恶徒,明明罪证确凿他却始终不肯招供罪行,这种人你救他做什么?”

“可是这种酷刑用在人身上太过残酷了,若要逼供可以用用别种方法”

“别种方法?嗯,来人人整治人的手段多得是,来大人,那你就说说,你还有哪些法子可以使的?”他转向来俊臣。

来俊臣赶忙说:“小臣想,若不使用瓮刑,咱们还可以将这恶徒游街示众,不然将其肢解、车轮刑、割舌,又或者将他刖刑、阉割、腰斩还是将他剥皮拆骨也都成。”今天这场刑求秀说穿了是给这位丫头看的,他干脆就将所有刑罚使上一遍。

“够了,别再说了,这些都太吓人了,一个法子都使不得。”她极力压抑胡乱狂跳的心搏。

来俊臣请示公孙谋,见他笑意浓浓,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来人啊,加柴!”大人的意思是继绩行刑。

“住手!”她惊慌失措的高喊,可惜任她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管她,眼见瓮里的人越来越痛苦,她受不了的直揪着心口。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你怎么了?”发现她的异状,公孙谋眯着眼问。

“我的胸口好疼”她已不支软下身来,喘息不已。

“你又病发了?”

“我”她几乎痛到说不出话来。

“这回你希望本官救你吗?”他好整以暇的问。

鸳纯水痛苦的摇头。“不用我求你救他”她冷汗涔涔,颤抖的双手一手捧心,一手指着瓮里即将要被烧开的人。

一股无止境的怒火突然如狂风般盘踞上他心头。“你不求本官救你,竟要求本官放了那恶徒,你难道不知道这家伙为非作歹是罪有应得,你居然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你这叫悲天悯人吗?在本官看来你是愚蠢至极!”他勃然大怒。

世上竟有如此愚不可及的人,几次测验,她依然教人怒不可遏!

这样的蠢蛋,该死!

“我好痛!”她捧着胸,痛不欲生,苍白的脸庞开始泛青。

在她阖上眼以前,她没有看到他那惯常带着嘲弄的笑容,却仿佛看到了一丝不易发现的惊慌

是惊慌吗?她可#x80fd#x770b错了,他不可能出现这种表情的

“大人,大夫来报,纯水姑娘没事了,又救活了。”尚涌走向庭院中央,躬身向公孙谋报告。

“活过来了啊”他衣袂轻飘,俊美的脸庞始终凝神沉思。

“大人,属下还有一事要禀。”

“嗯?”他将思绪拉回。

“大夫说原本纯水姑娘的心绞症不是这么严重,但这回恶化了,大夫交代,再有下回的过度刺激,恐怕就回天乏术了。”

鲍孙谋双瞳骤然眯起。“知道了。”他脸色难看的旋身要走。

“大人。”尚涌忍不住唤住他。

他停下脚步,等着听他还有什么报告未尽的。

“大人,属下还有一事想请问您。”尚涌终于鼓起勇气的说。

“何事?”尚涌跟了他多年,少有这么吞吞吐吐的时候。

“大人,属下只是不明白,您不是这么残忍的人,为何偏偏要对纯水姑娘这般作弄?”大人虽然阴晴不定,对人也十分妄为,但是从不曾如此恶意的要刺激一个人旧疾复发,这样的大人反常到令人不解,因此他再也忍不住想问问大人为什么这么做?

#36807#20102半晌公孙谋都没开口,尚涌不禁后悔是否触怒了主子,他可是从来都不曾采问过主子的行事意图,这回他逾矩了,正要跪下请罪时,公孙谋开口了。

“尚涌,你可曾见过一个真正不怕死的人?”他淡然的问。

“真正不怕死的人?”

“没错,一个就算牺牲自己也要救别人的人。”

“大人指的是纯水姑娘?”

“嗯,从第一次见到她时,见她自己都快被烹杀了还想救来俊臣他们,上回落水时,她想的不是求生而是为她爹取得那枚不值钱的官印,再来,为了一只猴畜牲,她也可以以死相救,这回更为了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急得心绞症病发,你说,这人值不值得本官好好挫挫她的锐气?”他闭上眸,唇畔绽出诡异的笑来,但这抹笑不像往常骇人,似乎多了点复杂。

“大人,属下知道了,您是因为纯水姑娘遇事不管多凶险始终没求饶过,这让您很想看看她为自己求饶的样子,这才几次恶意作弄她,是吗?”

大人一向心高气傲,这纯水姑娘从一开始就没把大人放在眼里过,对着大人总是心直口快,无一丝惧怕,更无一丝崇敬,这也许是无心的,也许是故意的,但这都惹恼了唯我独尊的人人,大人嘴里虽不说,却在行动上给了她惩戒,只是他不懂,大人既然给了惩戒,为何脸上没有往日作乐后的畅快,甚至每每在惩戒她后出现了懊悔阴霾?

“尚涌,你想,本官这辈子到底可不可#x80fd#x770b到她为了自己而向本官求饶的样子?”他的话在轻懒笑意中飘出。

这辈子?难道大人还想用一辈子来纠缠呃应该说是恶缠人家?

莫非这纯水姑娘的恶梦今生不会止境了?

他无限同情起这位纯水姑娘了。

这地方不能待,再待下去真要没命!

鸳纯水死里逃生后终于下定决心逃命去。

夜半清风爽爽,正好溜之大吉。

一颗小脑袋瓜悄悄朝四周探了探头,鬼灵精怪的眸子一闪,没人看守,闪!

“早知道没人看守,我早该溜了,平白被整这么多回,真笨喔!”她一面沿着长廊开溜,一面懊恼地喃喃自语。

她在公孙府里转了转,一圈又一圈。“咦,大门在哪里?”怎么迷路了?这公孙府邸有多大她不清楚,只知道每次她出了房门就有一个小丫环跟着她帮她引路,让她#x5f88#x5feb找到要去的地方,可这回夜半要逃命,总不能把小丫环叫起来引路,而自己独自这么一闯荡,竟迷失了?

这可怎么办?不仅找不到大门,连回房的路都找不着了,这下可麻烦了,要是让公孙谋知道了,她铁定遭殃,只是这回不知又有什么苦头等着她?

她越是心急越是找不到出路,已连着在同一个地方绕了个把时辰,绕得她又惊又累,体力有些不支开始喘息了。

糟糕,她才刚刚由鬼门关脱身,大夫说了要她一个月内不得下床,得静养一阵子,这会才过了半个月,她就出来“奔波”这身子恐怕是吃不消了,但吃不消也得咽下去,否则别说调养了,再待下去连命都没有了。

咬紧牙关,她努力迈开步子再走,可是走没两步,竟发现腿软“咚”的一声摔倒在地,难道她真的得死在这儿吗?鼻子一酸,眼泪鼻涕齐下,登时哭得悲悲惨隆。“好了,你哭够了没,留点体力喝葯,免得待会又断气了!”

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再熟悉不过的妖魔之声,她差点没魂飞魄散吓得弹跳起来。

“您您您!”

“怎么?见到鬼了?”公孙谋斜睨她,黑暗之中他清俊的脸庞有几丝邪魅妖异。

“您怎么在这里?”想起自己的境况,她越说越小声。

“本官怎么会在这里?当然是要抓回敢私下逃命的小虫子喽!”他打响指,四周立即灯火通明,原来她的四周早布满了人跟着她在黑暗中团团转。

鸳纯水愕然。“您早发现我了,还故意跟着我,看我出糗?!”

他纡尊降贵,笑嘻嘻的蹲下,与她面对面。“知道本官要捕虫有多辛苦了吧?瞧她迷失,还傻呼呼的绕圈子,找不到路,却哭得惨不忍睹,这只不听话的虫子,你说,本官要如何惩治才好?”

“您!”她眼泪鼻涕一抹简直糗毙了,也气炸了。“谁说我要逃了?我我不过是夜深想上茅房,不不小心迷了路。”她打死不承认,如果承认想逃,下场铁定更惨。

“是吗?”他精光绽锐,抿嘴锁视。

她一窒。“当当然。”

“那好,我的小虫子也累了,大夫交代过可得好生休养。”他伸出手一把将她锁进怀里横抱起身。

“您做什么?”鸳纯水吃惊的挣扎,这家伙竟然抱她?

再瞧向四周,也看到满满惊讶的眸子。人人居然会当众亲匿的抱起一名姑娘?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啊,高高在上的大人虽然是女人趋之若骛的对象,府里“后宫”也是美女如云,但是人人对女人一向保持距离,尤其出了房门在仆役的面前,可从来没有表现过对女人的一丝亲密,这回竟然破例了

“送你回房啊,不然你还走得动吗?”公孙谋无视他人的讶异笑问。

“我当然可以!”她努力想脱身,才不想给他抱呢。

他皱眉,不悦的低喝“不准动!”

好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居然想挣脱他的怀抱,难道她不知道后宫有多少女人争着希望能得到他亲匿的接触?

被他一喝,她果然吓得乖乖不敢动,这家伙阴晴不定,她可不敢再惹他。

他总算满意她的乖巧,一路抱着她走回她的睡房。

这一路上,她悄悄注意他的脸色,发现他的表情越来越难看,难看到像是生气了?

一到房里,他轻巧的将她置于床上,才一转身。“来人啊!”口气严厉至极。

#x679c#x7136,生气了,可是,莫名其妙的他生什么气?

“大人?”尚涌首先被众人推挤出来赴死。

“葯呢?”他口气依然紧绷。

“早煎好了,在这呢。”尚涌赶紧接过侍女递来的汤葯,小心转呈给主子。

鲍孙谋接过葯,脸还是一样臭。“去,要厨子煮一桌子菜来。”

“等等,大半夜的煮一桌子菜来做什么?”鸳纯水奇怪的问。

“当然是给你吃的,方才抱你时才知你跟时下圆润的姑娘相比,瘦得不像话,这要传出去,不说我公孙谋竟养不胖一个女人!”

原来他是气这个,这她的胖瘦关他什么事?他未免也管太多了吧?

“这个可是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耶。”

“现在有了,通知厨子,以后每夜给她备宵夜,听到了没有?”他才不管她吃不吃,迳自霸道的吩咐。

“你这是”哎呀,随便他了,跟他这种人争,根本是莫名其妙。

“喝下去。”

她才翻了个白眼,一碗苦葯已经“都”至她嘴前,瞧他的气势,是要她一口而且是即刻就把葯灌下去,她气结,这人是怎么了?又想到新的法子虐待她了?这回想灌葯噎死她吗?

罢张嘴要拒绝,可一瞧见他澄澈黑瞳里似乎带着关心,她虽不甘不愿还是吞下一碗苦葯。

见她将葯喝个精光,他赞许的颔首。

“喂,呃我说公孙大人,夜已深,您可以回去了吧?”她葯都喝了他还大刺刺的坐在她床前,瞧不出有离去的意思,她忍不住跋人了。

这人今天怎么看怎么怪,而且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总之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不知又再搞什么鬼?

“本官陪你吃完宵夜再走。”

我咧!“不必吧,宵夜我自会吃光光,不劳大人费心了呃,随便您,您想陪我吃宵夜就陪吧。”在瞧见他拧起的眉头后,她立即知趣的干笑改口。

鲍孙府里的厨子果然训练有术,半夜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变出一桌子的菜来,害没有吃宵夜习惯的鸳纯水猛吞猛咽,就想赶紧扫完这一桌子菜后将讨厌鬼给赶出房门。

吃得太急,还被噎了一下,他见状又不悦的蹙眉,惹得她只得放慢速度吃食,照这么吃下去,可能真会成为肥猪,虽然现在流行丰腴型的女人,可也不能真的把她养成一头猪。

“我吃完了。”喝下最后一口汤后,她抹抹嘴宣布。

吃完她才瞧向四周数十双盯着自己用餐的眼睛,要不是方才只顾着狼吞虎咽的想赶人,在平时这种阵仗定会让她食不下咽。

“嗯。”他摇著名贵的羽扇,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喂,您可以走了耶,我东西都吃光光了,一滴不剩,”为了证明她还将整个盛汤的碗公翻过来。

“本官知道。”

“那还不走?”脱逃失败,折腾了一晚,她多少有些火了。

“本官话还没说完,说完自然会走。”他冷着声说。这丫头真是放肆,竟然敢赶他?想他自十五岁起在朝廷崭露头角后,一路顺遂,可没人敢嫌他碍眼,这丫头居然不知天高地厚,一个晚上赶他好几回?

“还有什么话要说?”她不耐烦的瞪人。

他几乎要忍不住失笑了,这丫头当真不怕他,就算他几次把她整得死去活来,她还是无惧于他,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终于让他找到一个真正不怕死的丫头了。

“这给你。”公孙谋解下随身佩带的环佩铃铛,主动系上她的腰肢。

“嘿,您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她瞪着已经被绑上身的东西,气恼不已。

而尚涌则是讶异的睁大眼睛,大人居然把传家铃玉送给了人?!

大人这这什么意思啊?

“这样你走到哪本官都可以知道你的行踪,你无可遁逃了!”他得意的说。

“啊!您当我是犯人啊,想用铃铛拴住我!”知道他的目的后她气极。

“哼,你本来就是本官身边的一条小虫子,这条小虫子若想再逃,休怪本官不留情,一把捏死你这只不知死活的虫子!”他脸色倏地阴沉吓人,大有凶残戾色之气。

她心一惊。“我我哪是不知死活,我就是想要活命才想”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话,她赶紧捂上嘴,胆颤的盯着发怒的他。

鲍孙谋闷哼一声。“该死的丫头,本官劝你别再想逃了,不妨想想你爹,你这一逃,你想连累他吗?”

“您威胁我?”她怎么会没想到爹不过是并州的一名小辟,他想杀爹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如果她逃了,爹还能活命吗?

这么一想登时全身寒毛竖起,这人太可怕了,她怎能与他为敌?

他双瞳闪动着狡猾的光芒,明白她绝不可能再逃了,顽黠一笑。“就当是威胁吧,夜深了,你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你可不能在府里白吃了,本官会有事要你做的。”他说完迳自张狂的离去,一群侍卫仆役也全跟着他走得一个不剩,看来他真不担心她会逃了。

“你!”鸳纯水挫败的槌着枕头,可恶的家伙,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报仇的,一定会成功逃离他的手掌心,用力再一槌,腰身一动就传来清脆钤响,一看见那环佩铃铛,她就更泄气了,这铃铛像是宣示她有了主人似的,她真被当成宠物绑住了,她呻吟哀嚎的几乎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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