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含卉抬眸对上陆安黑亮深邃的眼睛,鼻息焦灼间,她忽然觉得吵架和冷战都不重要了,她也好想他啊。
温含卉猛地回抱住了他,探手去触碰男人披散的墨发,颤颤的合紧眼皮,与他一同堕进翻涌的情潮。
直到原处隐隐出现大理寺夜里的巡逻队伍,士兵们严肃的举着火把出现在大道上,温含卉眼皮一跳,赶忙把陆安推开,躲进柴扉门里,又探出一只纤细的藕臂,将仍是矗在外头的陆安也拉近自己屋宅内,嘭得合紧柴扉门落好插销一气呵成。
陆安唇齿红润,眸色深深,前襟起伏,捧起女人柔软的脸畔又要吻下去。
温含卉以手捂住嘴巴,佯怒瞪陆安一眼,这回是真使力把他推开了,“好了,不亲了。”
陆安低眸看她,缓缓道,“温含卉,想你了......”
温含卉浑身一颤,捏拳打了他前襟一下,“那你干嘛跟我闹脾气,要去贡院出考题也不知会一声,一封信都没有留给我,我想见你一面都难!”
温含卉说着,心里也很委屈,“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和顾逸有什么啊?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陆安下颌抵在女人发旋处,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的为人,知道你和顾逸之间一定没有什么。可是我没有那么理性,我失控了,患得患失,小肚鸡肠,都是我不好。”
温含卉眼眶发酸,眼泪淌出,如同藤蔓缠着松柏般紧抱着陆安不说话,好一会儿才红着脸慢吞吞道,“我去你府邸找过你,门童把我拦下来,说你要在贡院呆大半个月,得等到殿试结束后才能回府。我以为我很久都见不到你了,结果你今晚又来了......”
陆安低声道,“陛下以防有要事找我商议,给了我一块可以通行的令牌,今夜我以令牌暗度陈仓,只为见你一面。”
温含卉啊了一声,耳廓炽烫,“那你就一直站在柴扉门外敲门,也不怕我睡着了听不见呐?”
陆安无奈应道,“我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毕竟可怜的崽崽又没有得到可以自由进出你家的准许。”
他略略松开温含卉,低头捏了她娇俏的鼻尖一道,“所幸是你听到我的敲门声了,不然我得在门外站一夜等你了。”
温含卉缩了缩脖颈往后避,“你不要捏我的鼻子,好像在对待一个小孩子那样,你我之间,明明我才是年长者。”
陆安笑了,“那我就想把年长者宠成小姑娘怎么办?”
温含卉:“......”
这个人怎么大半夜跑到自己跟前大放厥词啊?他明明也不是很成熟,居然就说要把她宠成小姑娘了,属实荒谬!还把她一颗心拨弄的砰砰乱跳,其罪当诛!
忽然,中庭传来一道困倦而苍老的声音,胡武净不知是何时夜起走了出来,“温姑娘,你大半夜不睡觉呆在前院做什么呢?”
温含卉浑身一僵,立马捂住陆安唇畔,把他往自己身后塞,故作镇定应道,“今夜有些失眠,我索性在前院走几圈,走累了或许就会有困意了。您别管我。”
胡武净唔了一身,背对着温含卉,慢腾腾地踱步去了后院取水喝。
温含卉趁机就要把陆安往家外面推,“你来也来了,人也见到了,歉也道了,我们也和好了,可以乖乖回贡院了,殿试是庄重神圣的大事,举国期盼,你不要再偷跑出来了,给人逮到了多不好呀。”
谁知陆安纹丝不动,宛如一颗扎根的松柏,他以谴责的目光朝向温含卉,“你又赶我走。”
温含卉着急道,“等会儿胡老头喝完水回来就看见你了!”
话音刚落,中庭当真再度传来老人踱步的窸窣声响。
温含卉紧张的心跳都要蹦到嗓子眼了,后背忽然被一股力道钳制住,带着她躲进中庭视线难以抵达的墙根处。
陆安俯身请求道,“今晚我想住我的寝间,天不亮我就走,我保证不会让胡老头发现的,我再陪你一会儿,之后我不会再有乱出来了,我们好久不能见,你就心疼一下我嘛。”
温含卉眼神注意着胡老头回房的动向,压低声音道,“崽崽,不是我不愿意留你,只是你的寝间几年未住人,总归是积灰落尘,你住着也不会舒服呀。”
陆安周身闷闷,不满的抱住温含卉撒娇道,“我不管,我就赖上你了不行吗?我愿意睡积灰落尘的床榻,我一向身强体壮,睡一晚又不会有事,除非你不想让我留宿。”
天知道陆安每次放话自己身强体壮,最后都会生病一场。
温含卉实在拿陆安没办法,到底心疼他,最后准许了他的请求,不过不是睡他那间尘封已经的房间,而是睡温含卉的寝间。
进了温含卉寝间,陆安反而是变得拘谨不敢乱看起来,偌大一个男人缩在小小的木凳子上,端正笔挺的坐着,时时偷瞥帮温含卉铺地塌的女人。
陆安也口是心非起来,“这样造访你的闺房,会不会唐突了一些呀?”
温含卉褪去绣花鞋,困倦地倒在床榻上,卷过薄衾盖住,丢了一个枕垫下去,十分无情道,“的确唐突,你快些回贡院去吧。”
陆安立马装作没听见,吹熄了油灯,乖觉地躺进地铺里,认真道,“温含卉,你放心,我很守规矩的。”
“就算以后可能不规矩,但是今晚肯定是规矩的。”陆安严谨地补充道。
温含卉脸一红,滚进床榻里侧,背对着陆安,“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