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含卉答应了他,并与他约定三日后交货。
清辰爽快的支付了钱款,他说自己在清歌楼里呆了十余载,只能从窗里看外面的景色,与他而言,京城只是恩客里口中的窗子外的世界,今日他难得自由,不想浪费顷刻的时间,要赶紧乘着马车去逛京城了。
温含卉不耽误他时间,推荐了他几家自己喜欢的面馆后,摆手送他离去。
那三日里,温含卉从裁剪到勾线,全部都亲力亲为。
交货前夕,温含卉自掏腰包,把清辰支付的钱款塞进了他的喜袍里,再将喜袍折叠包裹好。
毕竟喜袍嘛,本就不应该收费的,这就是她送给清辰的祝福。
清辰身着喜袍,被恩客接走那日,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到底是清歌楼的头牌,容颜出尘,一袭红裳艳丽华贵,宛如一朵盛开的杜丹,让人过目难忘。
温含卉骑马立在街旁,看着清辰蹬上马车。
清辰感应到她的目光,亦是朝她灿烂一笑,张口道,“谢谢你给我做了这么好看的衣袍。”
温含卉朝他摆手,“你要幸福啊!”
“我会幸福的。”清辰点了点头,随着马车去了刘家府邸。
在温含卉要离去时,有眼尖的男倌派侍者将她拦了下来,他见清辰衣袍好看,便也想在她这里定制衣袍。
之后一月,京城大大小小的男倌几乎都打听到了清辰定制衣袍的店铺,男倌派出的侍者几乎将胡玲手作坊的门槛都踏平了,定下了数百件衣袍。
这些生意自然归到了温含卉手中,她拿到了一笔不菲的提成。
温含卉送了清辰一份礼物,清辰亦回了她一份礼物,那便是以真心换真心。
第41章第二张单(上)(下)他又控制不住。……
这笔提成足足有五两银子。
拿到提成那日,温含卉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富庶的人,脚底犹如踩在云团上,浑身飘飘然。
出城沿路,天色昏暗,温含卉又开始担惊受怕,看谁都像是坏人,怕袖袋漏风,怕小偷扒窃,怕被人抢劫,躲在陆安身后全程由他护送回家。
体恤过赚钱的辛苦,温含卉化身为铁公鸡,要严格规划这五两银子的用途。
她召开了一次家庭大会。参与者有她,陆安和前院已经从小安长成大安的白马一匹。主要是由她全权决定如何使用这笔钱财,陆安和白马旁听。
她将其中三两银子划到储备买房的账目下,余下二两计划买一只头簪或是香膏犒劳自己;给陆安添置新的笔墨纸砚;给陆安做新的书生衣裳;因为陆安得了翼卓赏识,在他府上研究水车,快到年关了也需要讲究人情世故,所以还要给陆安购置新春贺礼的钱。
送贺礼一事不能厚此薄彼,既然给翼卓送了,那自然也要给欧阳先生,黄超胡玲夫妇,李阿香,还有胡武净等人都要备一份贺礼。
如此一算,别说是二两银子,五两银子都唯恐不够她用,温含卉瞬时愁大了脑袋。
陆安想了一会儿,建议道,“你赚了钱应当犒劳自己,这笔开销是要花的。我的毛笔墨块和石砚都还能用,不需要新添,只需要添些宣纸即可。一件书生穿的白缎锦衣要二两银子,属实太贵啦。我是男子汉,衣裳只是短了些,又不是不能穿了,你也不用给我做新衣裳了。至于贺礼,心意比价格重要,对于翼大人那样的四品官员,他什么珍贵稀罕的物什没见过?
我们可以给翼大人送一坛前阵子收割油菜新鲜榨出的菜籽油。胡老头子就我做主不送他贺礼了,邀他来我们家里一起过春假就够了。倒是你自己如今在城里做生意,需要交际,我省下的这笔钱,你拿去给黄超哥、胡玲姐、阿香姐还有你需要结交到的客人们准备贺礼吧。”
温含卉想了一会儿,陆安所说她都同意,除却给他做衣裳这事,冬天马上就要来了,她怕陆安着凉生病。
陆安力证自己已经不是刚来家里时那个孱弱的小豆丁,一口咬定自己身体硬朗,衣裳短些也无大碍。
温含卉则举证说他去年逞强时也这么说,结果一场秋雨就淋得他高烧卧病,还险些耽误了院试。
陆安:“......”
他才不是淋了一场秋雨才生病的,而是被当时她要去跟王虎相亲这件事气病的好吗?
陆安眸色复杂,他无法道出实情,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吞。
两人最终商量,三两银子由温含卉按数存好,余下二两银子则要她把该置办的东西都置办好以后,用剩下的钱来给陆安买衣裳。
温含卉有意节省,奈何置办完物什后,只有七铜串的余钱,实在是凑不出一件新衣裳给陆安,只得出门时把陆安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只是过去一年,陆安实在长高不少,便是连披风也短了,温含卉气结,再度警告他不准再长高了。
正当她发愁时,胡玲给她派了一个新的商单任务,她说,“城里的各大书院都会在入冬时订下书生所需的衣袍鞋履订单,等来年春假再统一发给书生。商单量大,也意味着挣得钱多,所以城里的有能力的手作坊都会争相招揽书院的订单。而另一边,书院可以下的商单量大,可以给书生以一个较为实惠的价格购买衣袍鞋履,双方互惠互利。像是去年煦阳院的鞋履就是在我这里统一订购的。
去年统共有三家书院在我们这里订了衣裳,一家书院在我们这里订了鞋履,我希望你能帮我拿下老客今年的商单,争取拓展到新的书院商单。你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