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emem五十岚悠希实际上是一个心思非常细密的人,夏油杰觉得他自己的性格已经够“不动声色”的了,但五十岚悠希甚至更胜一筹。
emem说来有点好笑,夏油杰第一次察觉到两个人的共同默契……是在两个人在某件事上不约而同地对五条悟的隐瞒上。
emem……也不对,或者还要更早一点——在他们第一次一起出任务时,在五十岚悠希将那盒糖果以玩笑般的方法,不动声色地递到他的手中时。
emem而后两个人就开始了长达三年的彼此心知肚明的默契配合。
emem其实原因也没什么复杂的——大多数时候无非是不想让五条悟和家入硝子担心,或者让五条悟捣蛋而已。
emem但也就是这份维系了三年的默契,让三年级的夏油杰没有在那天的夕阳下问出那个明明就已经察觉到了的,但还是犹豫在口中、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emem后日反复想来,夏油杰甚至有些痛恨于那些默契。
emem五十岚悠希送给他的那两盒酸得要死的糖果明明还剩下很多,但夏油杰却在不知从哪一日起,忽然觉得那些糖果开始变得不再酸涩,而是苦涩得要死。
emem但夏油杰想……其实就算他从更早一些就开始察觉到了,但其实结果也不会有多少变化。
emem“咒术师都是疯子”。
emem这句话是一个诅咒,也是一句事实。
emem夏油杰曾经觉得这句话算不上属实,最起码在五十岚悠希身上算不上如此,但其实五十岚悠希也的确是一个合格的诅咒师——自然也同样是一个合格的“疯子”。
emem五十岚悠希的变化,最早其实并非是起于那一年里他们没有察觉到的某个瞬间,而是源于在他们二年级所遇到的那个夏天,在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尝到“败北”的滋味,遇到伏黑甚尔的时候。
emem夏油杰其实并没有真正见到过五十岚悠希对战伏黑甚尔、以及对战五条悟时的场景,可哪怕只是从那一架后五条悟的只言片语里、五十岚悠希身上残余的那些痕迹里,夏油杰也能猜到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悠希他为了击败伏黑甚尔,与体内的那只特级咒灵进行了更深一次的融合,并且……还在后来“失控”了。
emem——无可挽回之事。
emem只要简单回想倒推一下,就能够发现,其实从那个时候起,不,或许在更早的、他们还未察觉到的时候,与“贪豸”融合的后遗症就已经存在了,并且还是就连反转术式也无法治愈、无法逆转的可怕后遗症……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五十岚悠希的未来,就只剩下了那一个。
emem而且悠希他本人,也一定是早就得知了这一结果的。
emem但他还是独自一人毫不犹豫地做下了那个决定——从那一刻的时候,那家伙就已经做下了决定了吧?
emem“他永远不会后悔自己的所有选择。”这一句话似乎又有了新的含义。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么?夏油杰开始不确定起来。带着强烈的五十岚悠希个人风格的安慰。
emem“咒术师都是疯子。”而五十岚悠希尤甚。
emem越是回想往事,越是导致夏油杰对于五十岚悠希的“恨意”越发绵长。
emem他将五十岚悠希试做“同类”,也因此在对自身的理念感到动摇时,几乎是毫无意外地将目光投注到了他的身上,并同样在那是看到了真正的希望的曦光,但刚等他完全下定决心——那束光便主动将自己投身进了黑暗里,于是又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阴影之中。
emem最初的夏油杰惊愕、无法理解,并在发觉到他的决心无可更改之后难以忍受到心生“恨意”——哪怕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恨意来得毫无缘由、并且完全站不住脚。
emem甚至哪怕是后来逐渐“理解”了的夏油杰也同样固执地没有改变想法——理解与赞同本就毫不相干。
emem不,倒不如说……越是理解,越是心中难平,越是“恨意”难消。
emem夏油杰也是在五十岚悠希叛逃之后才开始察觉到,从一开始就不是——五十岚悠希的的确确是一个“异类”,甚至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异类”中的“异类”——从一开始,就没有人真正是他的同类。
emem他与他与其说是“同类”,但其实不过只能称作是走在看似相同的两条路上的,一段时间的“同行者”而已。
emem五十岚悠希所看到感受到、心中所坚持的一切理念,从一开始与他就是不一样的。所以他的“路”与悟、与他,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是不相同的。
emem——就像他最后一次见到五十岚悠希,他口中所说的那样,分毫不差。
emem……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emem那种“恨意”持续的时间很长,长到了哪怕到了十年后也无法消解。又或者说……不见到五十岚悠希,便无法消除。
emem想要接受五十岚悠希的离去是一件说难也难、说简单也很简单的事情,对于五条悟来说或许很难,但对于夏油杰来说也很简单——尤其就像五十岚悠希本身所说的那样,夏油杰格外的理解他,所以也越发能够清楚他的离去是一件怎样的事情,于是在一开始的不敢置信之后很快就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emem但接受这件事容易,想要适应却很难——对五条悟和夏油杰来说都是如此。
emem五十岚悠希的离开,就像是他在五条悟和夏油杰面前消失的那天从天空飘落的那场雪——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空中悄无声息地落下,连绵不断,而后逐渐一点点变厚,最终将人无知无觉地埋进厚重的雪堆里——而当人发现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积雪已经深到让人无法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