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近的距离,她清楚地看见他脸上并没有歉意,只有对她的抗拒表现出不满。
可恶的家伙,既然吼她、让她滚,现在是想做什么?
“起来!”他沉声命令。
明媚扭回脸,直视着前方黑暗的墙壁,坚持道:“不是叫我滚吗?”
霍仲庭紧抿薄唇,一时没有动作。
楼梯间陷入让人窒息的沉默。
突然,他弯腰,将她整个人腾空抱起。
“霍仲庭……”
“不想冻死在这里,就别闹。”
他嗓音温和了些,但明媚没感觉到,捶打他的肩膀:“谁闹了,你放我下来!”
霍仲庭不为所动,冷着脸走到门前。
门虚掩着,被他一脚踢开,再用胳膊肘砰地把门关闭。
“你……想把邻居都惊醒吗?”明媚瞪着他。
霍仲庭脸上没什么表情,把她扔在沙发上。这是明媚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见他真正冷酷的样子,惊怔地说不出话来。
霍仲庭朝她俯身,高大的体格造成强烈的压迫感。他锁住她的目光:“纪明媚,你听好。”
明媚不服输地直视他:“听着呢,有话快说!”
他语气轻柔但威严十足:“没经过我的允许,书房里的任何东西,不可以再动。”
两人互不相让地瞪视着,明媚冷冷地扬唇:“不就是跟女朋友的照片吗?谁稀罕看……”
霍仲庭的眸光变得阴鸷,额头凸起一根青筋。他似乎极力压抑着情绪,嗓音有些沙哑:“纪明媚,不该说的话,不该做的事,不该碰的东西,最好一样都不要再犯!”
明媚上扬的唇角,一丝丝抿紧。
“因为,这里是我的地方。你,只是我好心施舍换来的合约对象,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他不在乎说的话会伤到她。
明媚的指甲悄然陷进沙发的布套中。
“我知道了。”片刻后,她回答得异常平静,坚定推开他的手。
一张照片,让她看见了这个男人从未有过的一面,莫名产生距离和敬畏,也为两人原本亲密融洽的关系,划出了一条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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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仲庭有自己的原则。
安艺美是他的伤,伤口在四年里逐渐愈合,早已不会令他暴躁或痛苦。但不可否认,那张照片犹如一把薄刃,能将他的旧伤重新撕开。
所以,纪明媚捡照片的刹那,他紧张失控地吼了她。
心有后悔,依然冷酷到底。
因为,他需要跟这个女人保持距离。
他对她有好奇,但绝不会再放纵自己,更不会再给她心动的机会。
桥归桥,路归路。
彼此合作或者说利用,各取所需,两不相欠,如此最好!
晚上,明媚躺在被窝里,睁大眼睛干瞪着书桌的抽屉。
那是潘多拉的魔盒,不知道里面还藏着多少不能碰触的秘密。
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耳边响着他伤人的话,强迫自己闭眼。
夜半,胃突然抽痛起来,翻来覆去几乎没怎么睡着。后来没办法,窸窸窣窣地爬起来,找出前一晚的肠胃药片。
喝了大半杯开水,总算舒服了些。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