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桃心里有股无名火蹭蹭蹭往上蹿,没输液的那只手紧紧拽着床单,只恨自己没有练成九阴白骨爪,不然必上去给这条狗来一爪。
“现在的年轻人哦,火气怎么这么大,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老爷爷捋着并不存在的胡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又开始说:“你有一个很好的男朋友。你是不知道诶,他抱着你冲到我这,眼睛都是红的,我饭都没吃就被他拉着给你看病。”
池桃笑容一僵。
傅寻止眼皮子跳了跳。
老爷爷毫无所察,瞥了眼她的吊水瓶,嘱咐道:“我还要去吃饭,你现在先别折腾了,送来得早,挂完这瓶水就可以回去了。这几天只能吃清淡的,养养胃,下次让你男朋友好好看着你,别再因为喝酒让我在这儿看见你。”
说完,他提着白大褂扬了扬,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深藏功与名。
病房门被关上,留在房间里的人面面相觑。
池桃有点儿想笑,瞧见傅寻止冷若冰霜的脸,又觉得现在笑不太好。
她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状作不经意道:“眼睛都是红的?饭都没吃就拉着看病?”
傅寻止也没想到这老头会这么直白。
他顿了下,恢复平时没什么表情的脸:“如果你在我这里出事,我需要负主要责任。”
这个理由好像也说得通。
医院的病床是可以调倾斜度的,池桃调了个半坐着的角度,唇角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寻止也没有开口。
长久的沉默后。
池桃闭了闭眼,仿佛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她轻声问:“傅寻止,你当初,为什么要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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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桃回到自己家,走进房间,拿起铅笔,铺上白纸,打开电脑里的绘画软件,做好画漫画的准备。
过了十分钟,纸上仍然是一片空白。
房间里没有开灯,厚实的遮光窗帘被拉上,唯有电脑屏幕淡淡的白光作为照明。
池桃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她放下了所有的难过,她的自尊一直不允许她主动提起这个问题,那样会显得她耿耿于怀。
她应该对那段过往表示洒脱,而不是被囚禁,从此丧失了爱一个人的勇气。
可是她还是没忍住。
像是一道魔咒,她越是告诉自己不能在意,情绪就越是在叫嚣。
最后,将她的理智一并吞没。
她这个问题问得十分突然,傅寻止明显顿了下,眼底闪着几分纠结和意味不明。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抱歉,因为部分特殊原因,我现在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池桃早料到了这个答案,眸底黯了下,唇角耷拉着,什么也没说。
“但是。”他话题一转,语气诚恳,“池桃,我答应你,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将这一切,全部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