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以为他只是不太好,但似乎事情有些不对劲——
陈浅想起来了,当初她看见的那个身强力壮的黑衣人,当时隔着黑夜看不清,再加上她当时极度紧张与害怕,一时没有看清楚。现在想起来,很像周家的保镖,是周矜指示的,对吧?
不需要将他人打倒在地,才彰显自己的伟大。法治社会,以暴制暴是不对的。欺骗与谎言,也是不对的。
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用拳头解决问题的不可能是周矜,那不是他......
陈浅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周矜......?难道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
所以她那天看见李文成被吓哭的直觉并没有错,李文成果然很可怕!
那在图书馆的那天周矜是不是也在做跟今天一样的事情?难怪,那天,似乎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上周六图书馆门口,碰见周矜后,他反复盘问她见到了什么人,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
而当初他之所以不愿意将自己的内裤给她,也不是担心什么名声,而是变相地施压,让她不好意思把事情本来的经过说出去。
陈浅下楼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腿都软了,也紧张的喉干舌燥的,她来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刚喝上,就见到李文成从楼上走了下来。
陈浅的手一抖,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低着头假装没看见。
“陈小姐,你还没睡呢?”李文成看见陈浅,礼貌地朝她颔首。
听见声音,陈浅眼前浮现出刚刚地上,浮现的殷红血迹......手一滑,杯子立即碎在了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陈浅下意识往身后看,猝不及防与李文成那双深邃的眼睛对上,她立即闪躲着挪开了眼睛,蹲下身一个一个拣碎玻璃。
女佣听见声音立即出来,拿着簸箕与扫帚清理。
李文成走后,又转身看了一眼微微脸色发白的少女,蹙了蹙眉,觉得有些奇怪。
·
早晨六点,周矜起床,电话响起来了。
顾成柏说:“江若诚那群蠢货没什么事,昨晚出了医院,今天已经能在路上飙车了。”
“你说江若诚那种傻白甜是不是有病?表我都输给他了,看我心情不好还往我枪头上撞,非得我跟他们赛车——”电话那头传来了顾成柏的声音,“对了,钱给马国豪,我不懂那个孙子,一直拖是什么意思,我兜里的钱都快赔没了——”
“你看着吧,”周矜打开扩音器放在一边,一边穿衬衫,一边道,“早点解决,你那些烂摊子我没工夫搭理。”
顾成柏笑着说:“忙着泡妞?你那个妹妹?”
“妹妹?”周矜随手关门,下了楼梯,想起什么,觉得有些有些可笑,“陈浅啊......”
“太蠢了——”周矜眉间带着疏浅的笑,说话声音懒懒的,带着刚起床的磁性。
电话那头又说起了那只绿水鬼,说是前女友给他的,现在还在江若诚手里,他想起来就觉得来气。
江家当初与顾家有过节,顾成柏气成那样不意外。周矜下楼,没发表任何意见,等到下楼的时候,看见顾成柏跟林初坐在餐桌前,他礼貌而疏离地微微颔首,将电话掐了。
“浅浅呢?”周成忠端坐在餐桌前,看着时间问。
周矜确定,周成忠应该对林初问,但看着他干嘛?
跟陈浅一起睡觉的人是他吗?看他有什么用。
周矜觉得莫名其妙,没回答这个问题,拉开椅子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吃早餐。
周成忠本意叫周矜上去看看,而他大爷一样坐在椅子上,反而是林初亲自上楼了,他瞪了周矜一眼,听见楼上传来声音。
“还在穿衣服呢,浅浅?”
“嗯,马上好。”
“是夏季衣服太紧了是吧?噢哟,那等咱们下半年做校服的时候,上半身衬衫得做大一号。勒着难受不难受——”
周矜吃三明治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了一眼严肃看报的周成忠。
莫名奇妙地,他想起那天在不算明亮的会所里看见的那只奶白色胸罩,内有软垫微微往外凸成弧形。旁边带子,蕾丝边的,有一粒珍珠缀在带子正中。
他动作微顿——
所以说,女生,事情就是多。
他挪开视线,又咬了一口三明治,居然闻到了奇异般的木果子香。
周矜低头,看见了三明治上抹着的草莓果酱。顿了一会儿,将剩下半块没吃完的三明治扔进垃圾桶,拿着书包就出了门。
甜不拉几的,还怎么吃。
陈浅其实一早就出门了,如果不是才出门的时候,碰见周矜从楼梯处下来,讲着电话。
她先是听见了周矜说自己的名字,她步子猛地顿住,大气不敢出,紧接着,她听见那种有些傲慢又有些讥笑的语调——
“太蠢了——”
然后她气的又进了卧室内,待在里面,没出来。
她是不算特别聪明,但是也称不上蠢吧。
她还将周矜当做自己的哥哥,掏心掏肺对待他,他喜欢伪装就算了,压根就一点都不喜欢她,当着别人的面对她生评头论足,这也太过分了。
她当初还以为他是好人,结果没了光环,什么也不是。
后来小姨推门而入,帮她整理衣服,她又想起上次内衣内裤的事情,她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他就是故意的。
出了门,陈浅站在门口等车,又想起这事,没忍住自言自语,小声地嘀咕,“他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