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怎样,他不也变了吗。七年前,放他身上他一定掐着她脖子让她道歉改口。现在,如果结局是一样的,那他不介意将线放长,多点耐心。不就是喜欢陈景明吗,还以为是个什么硬茬,一身书读多了的穷酸腐气。
身心都不能保持干净,贞洁都没了,也配跟他争?
做什么梦呢。三流货色,他当然不会放眼里。
他忽然笑了,挪开目光,手在gps上操作,“带你去吃韩料。”
陈浅:“我不吃,你放我下来。”
周矜置若罔闻,“今天不吃霸王餐。”
“我有男朋友!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地逼迫人?”
“有男朋友总不能饿肚子。”周矜启动引擎,“这次我请你吃。别气了,行不行?”
坐在餐厅里,陈浅吃了两口年糕就觉得郁结于心,胸腔满是怒火,周矜给她夹了鳗鱼块,她忽然将筷子拍下,筷子砸在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周矜将一次性手套一脱,往面前一撂,掀眼看她。
陈浅说:“上次联合广场米其林三星餐厅得提前一个月预订,你说你刚来旧金山,你怎么解释?既然有钱花几百万美金买衣服,都没钱住酒店吗?既然没有女朋友,为什么和我说你有?”
周围刷刷几道视线看过来。
周矜眉间尽是不悦,到底过了十几二十来年大少爷生活,说不生气是假的。他目光冰冷地盯着陈浅,眼神里刀子足以将陈浅千刀万剐。
陈浅圆溜溜的眼眸不逞多让地与他对视。
半晌,他错开眼睛,拿起筷子吃了块鳗鱼。
气什么。陈浅这种狗脾气你和她生气,她就能和你怄气。
陈景明做的畜生事,她有脾气吗。不发脾气就是不在乎,一个情绪都没办法牵动的人,算什么,能构成什么威胁?退一万步讲,相敬如宾一辈子有什么意思?
“气什么,你为了我生气成这样,饭都不肯吃了,就因为我跟你说了女朋友的事?”周矜给她盛了一碗她最爱的裙带汤,眉间含笑,语气懒洋洋的。
“......”
陈浅将周矜递过来的那碗汤挪的远远的。他夹的菜她一律不碰,鳗鱼也丢到一边。隔着老远去夹角落里的菜,但凡他筷子碰过的菜,她都不会吃。
周矜看她一眼,淡定地吃饭。最后只吃面前两道菜吃的着实腻了,就不吃了。
他姿态悠闲地靠在座椅上,眯眼看陈浅低头吃饭。气鼓鼓的,嘴巴倒也没停下,跟他怄气一样。
陈浅皮肤白皙细腻,连毛孔都很少看见,低头吃饭时,能看见她挺拔秀气的鼻梁。吃饭也慢斯条理,下口小口吃。
“瘦了。”周矜说,“陈景明没给你好好吃饭?”
陈浅吃着就心平气和了下来,吃完饭,还喝了果汁。抬眸看他,“有空吗?”
周矜挑挑眉,“说。”
“和我回趟公寓。”
周矜唇角抽了抽,意味深长地看她。就听陈浅说:“上次刷你卡买的东西,我用不上,你拿回去。顺便,那条领带,你也还给我吧。”
周矜冷哼了一声,“行啊。那你别忘记让你那室友转一百万美金给我。”
说到这个,陈浅又开始气恼,她其实现在也想明白了,周矜这就是强买强卖。怕她反悔,还非得掺和进第三方。
她生气地喝完了最后一口果汁,转身离开餐厅。周矜不紧不慢地跟在陈浅身后,盯着她决绝的背影,说:“你乐意谈恋爱就谈着,我没有插足人感情,做小三的习惯。”
陈浅脚步停顿下来,转头,语气平静,“我们清清白白,什么叫第三者?”
周矜怎么会不明白陈浅的意思。小三他都没资格做呗。
周矜冷笑地看着她。
“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我不干涉,”周矜说,“下周二的慈善晚宴会给你做选择的机会。你愿意糊涂地且过且得,还是及时止损,那都是你自己的事。你的选择,我干预得了吗,你之所以不想看见我,是因为我每靠近一寸,面上的太平面纱就薄一寸。”
“你害怕,你讨厌的,压根不是我的出现,而是你们之间的感情本就摇摇欲坠。压根经不起考验。陈浅你什么都知道,你也清楚地知道你什么都阻止不了。”
“一个世家公子,家庭背景足够大,即便读了点书又怎样,他不还是没能力抗衡,陈浅你能得到什么?”
“一个相恋多年的女友,一个资助多年的前女友妹妹。他拿你当什么呢?我要是你,我都觉得委屈。”
周矜说话直接,剖析问题深刻,他每说一点,陈浅就觉得心被刺的疼。她是粉饰太平惯了,是自欺欺人惯了。是......
陈浅眼底发涩,忽然眼圈红了一圈,她厉声问:“可我喜欢一个人也有错吗?”
周矜忽然抬眼看她,眼底有些错愕。“你喜欢他?”
“不能吗。”陈浅反问。
·
周二晚上,坐标南湾,有一场慈善晚宴,关于女性心理健康,主办方邀请了加大旧金山校区代表出席。这次学院委派了一位主攻心理学的教授出席,以及学院的其他几名优秀学生。
主修临床的陈浅虽不知为何会被受邀出席,但她知道这跟周矜脱不了干系。
虽然可以拒绝,但不知为何,真到了这一刻,她还当真没能将拒绝的话说出口。人本性贪婪探究欲极强,所以潘多拉打开了宙斯给与的魔盒,招致灾祸与苦难。
她最终还是跟随学校出席了那场慈善晚宴。
身上穿着一条中规中矩的修身黑色鱼尾晚礼服,臀部紧紧包裹着,纤细的腰腹勾勒出来。
慈善晚宴规模算不上大,出席宾客处心理学学者,还有社会影响力较大的资方,大多是富家太太。
出席晚宴的多是心理学院的校友,陈浅不大熟,就站在不远处帮助教授整理talk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