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牵出了病房,漫无目的地在走廊里徘徊,旁边路过的护士见他走来走去还问起他是不是需要什么。
想到自己可能是打扰到对方工作了,宁牵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来到大阳台上,他站在边缘,抓着栏杆往楼下看去,目光毫无目标的扫着医院里来往的都是病人和病人亲友。
吹着刮来的凉风,宁牵的脑子稍微冷静下来一点,开始反思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从昨晚开始,他就对和路桓则接触抱有一种抵触情绪,见面后的冷淡态度就好像他在和路桓则赌气一般,这样是不对的。
路桓则就算非要按照原书的意志和宋书白来一场虐恋,他也没什么立场去阻止他们,况且就目前看来,未必就是虐恋,宋书白似乎挺崇拜路桓则的,再加上火场中的吊桥效应,或许也不一定会走上原书的老路。
反应过来自己又在为路桓则以后的黑化担心,宁牵用手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大佬才不需要他这种小炮灰来担心,他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你在干嘛?”
路桓则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吓得宁牵一下子没抓稳栏杆,身子向外倾斜而去。
一只有力的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又把他提了回来。
身后贴上一个坚实的怀抱,宁牵身子僵了僵,他站稳后马上退开一步拉开距离道:“谢谢。”
“你不是说要出来倒水,你是来阳台打算从西北风里汲取空气里的水分?”
宁牵:“……”
他往路桓则身后看了看。
“你在找谁,你的同事吗?他已经走了。”路桓则说完,又抓住宁牵的胳膊把他往回带,“大冷的天站在阳台吹风,我看你是想和我一起住院。”
宁牵的注意力被路桓则前一句话吸引,也没管路桓则的动作:“宋书白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他没跟你多聊一会儿?”
“我要和他多聊一会儿什么?”路桓则一脸无语,手掌悄悄往下移了几分,握住了宁牵的手腕。
杜管家早就回来了,见到路桓则和宁牵手拉着手一起回来,心内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重新打好了饭,已经分别放在桌上。
其实平时路桓则对食物并没有特别挑剔的习惯,这次对鱼汤发火多少有点迁怒的意思在,看到杜管家又辛苦重新送来的饭菜,他也没再找茬,让杜管家放下饭菜后先回去休息。
“你吃过了吗?”路桓则现在终于平静下来,也想到从打电话到赶到医院,估计宁牵也没顾得上吃饭。
路桓则一边问着,手上已经把一个盛了米饭的碗放到了宁牵面前。
宁牵也不好意思让一个病人照顾自己,也帮路桓则盛了一碗饭。
两人一边吃饭,路桓则一边说道:“现在家附近肯定守着很多记者。”
宁牵抬起头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做,需要我怎么配合吗?”
“我暂时不会接受任何采访,你也一样。”
宁牵虽然不清楚他的计划,但听他这么说也大概明白他有所打算,便应了下来。
“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我暂时住在医院这里。”路桓则又说道。
宁牵夹起丸子的手抖了一下,丸子滚落在桌面。
路桓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拿起一张卫生纸捏着丸子扔进了垃圾桶里,又重新夹了一个丸子放进他碗中。
“过年也在这里过吗?”宁牵问道。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路桓则反问。
路桓则的这个问题让宁牵愣了一下,说到想去的地方他改真没想好,之前的计划就是和路桓则在家里度过。
在宁牵咬着筷头沉思时,路桓则先提出了一个方案:“我正好有个朋友在附近有一所农庄,过年他要回老家,你要是想的话,我们可以过去他那里住几天。”
“好啊!”宁牵闻言眼睛一亮,住惯了城市楼房,偶尔“归园田居”一下也挺不错的,不过随即他又有些担心分看向路桓则:“可你不是还在生病吗?”
“我已经退烧了,医生也建议我找个安静的地方修养。”
听路桓则这么说,宁牵才放下心来,两人商量好在大年三十的早上过去。
既然不回家过年了,路桓则就提前一天给杜管家还有厨师保洁阿姨们都放了假,要带去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杜管家在休假前已经提前准备好送过来医院了,两人早起清点好所有的东西,就坐上了开往农庄的车。
农庄是在郊外,司机把他俩送达目的地后,路桓则也给他放了假,让他大年初五再来农庄接他们。
宁牵在路桓则吩咐完司机后,又细细打量了一遍四周的环境。
农庄一面背靠青山,另一面有一个人工开凿的鱼塘,周边环境非常优美,单家别院的设计让农庄看起来更加幽静,是非常好的放松休息场所。
农庄内有主人家自己栽种的蔬菜花果,只不过正处于冬天,大部分都不开花结果。
路桓则带着宁牵穿过葡萄架,来到两人住的地方,这里已经提前被人收拾打理过,屋内摆置一尘不染,床上的枕套被子也看得出是新换的。
宁牵瞥了一眼整个房间内唯一的大床说:“你这个朋友庄园挺大,房间里东西却挺少,连这床也就一张。”
路桓则一边打开行李包一边说:“他只是偶尔过来,这里平时只有打理庄园的看园人住,你要是想再找一间的话,等会我去帮你把隔壁收拾出来。”
路桓则背对着宁牵,他看不到路桓则此刻的表情,盯了他背影几秒,宁牵才说:“算了,也住不了几天,就这吧。”
路桓则闻言,转身把一顶从背包里拿出来的遮阳帽戴在宁牵头上:“要去看看蔬菜园吗?”
其实冬天的蔬菜园里也没什么好看,就只有大白菜和萝卜还茁壮成长,不过亲自采摘蔬菜也算得上一种乐趣。
两人摘了满满一筐萝卜和白菜后,才恍然发觉采摘得似乎有点多了。
“这几天我们吃什么?”宁牵看着框里的蔬菜发出灵魂质问,菜是有了,谁做呢?
路桓则难得的沉默了一下说:“去厨房看看。”
在去厨房的路上,宁牵还在安慰自己,大佬不可能这么离谱的,既然都把他拐到这种地方来了,总不至于连伙食都没安排。
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宁牵原本怀揣着有半成品或预制菜的希望也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