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瞥一眼,“让德妃进来。”
门外,德妃听见官家的话,心花怒放,扭着腰走了进来,跪在珠帘外。
御前太监笑着掀开帘子,“娘娘请。”
德妃小声道:“明儿一早再备份大礼给公公。”
“不敢。”御前太监提醒道,“官家许久没传唤过妃嫔侍寝了,娘娘把握住今晚。”
殿内清幽,气氛尚好,德妃跪在脚踏前,仰着娇艳的脸,大着胆子打量官家,官家已入不惑之年,但未蓄须,斧凿刀削的面庞依旧俊美无俦。
听闻官家年轻时,是宫里最俊的皇子,德妃觉得,只怕那些年里,没有人会比官家更英俊了。
德妃历来是家中胆子最大的姑娘,见官家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爬到了床尾,用从娘家学来媚术诱惑着君王。
官家仰靠在软枕上,淡淡凝着爬过来的女子,寝殿燃着烛台,不算清晰,但能照清人的模样,平心而论,德妃算是可以恃美行凶的女子。
一双染了蔻丹的手来到男人衣领前,“臣妾终于有幸得见官家了。”
话语里含着满满的委屈。
为君数载,见惯了美人投怀送抱的伎俩,官家躺着不动,任美人搔首弄姿。
快要水到渠成时,桌上的灯火一晃,照亮了德妃的一双眼眸,眼尾一颗泪痣极为明显。
官家眉宇一皱,大力扼住她的手腕,抬起另一只手狠狠擦拭她的眼角。
泪痣是刻意点上去的。
怒火一触即燃。
德妃摔下龙床,惊慌失措,只听男人暴怒道:“滚出去,别再出现在朕的面前!”
没有人能取代婉儿在他心里的位置。
当晚,德妃因侍寝不周,被赶出帝王寝宫,成了宫妃乃至各府主母的笑柄。这事儿传到赵祎那里,赵祎没甚情绪,自己的母妃是四妃之首,履皇后之权,亦不得圣宠。
在这森森后宫,后位无人,众人心知肚明,官家在等谁。
孕七月。
宝珊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宽松的衣裙已经遮不住孕味,为了不引起旁人的腹诽,慕时清在医馆后面的巷子临时租了一座宅子。
每日用膳后,宝珊都要跟着慕夭和齐冰在院子里散步,有时还能一饱耳福,听慕时清弹奏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