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抬头看向娘亲,弯起眼眸,“娘,抱。”
宝珊坐在床沿,抱住阿笙,热乎乎的小家伙能解她心头忧愁,也从未后悔生下过阿笙。
感觉娘亲的皮肤凉沁沁的,阿笙跟她脸贴脸,笑嘻嘻道:“阿笙想见外公。”
“会的,阿笙很快就会见到外公了。”
阿笙捧起宝珊的脸,用小手掌轻轻拍了拍,“阿笙还想见外婆。”
提起自己的娘亲,宝珊陷入惆怅,人海茫茫,去哪里寻找娘亲。幼年时她曾听说,娘亲是因为患病,才将她寄养在邻居家,独自一人离去。
夜深人静,她会把娘亲想象成一只夜鸮,独自翱翔,等飞不动时,就落在哪里,再也不离开了。
娘亲在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若不然,怎会不回来找她,哪怕她被养母带走,也能按着线索找来呀。
宝珊闭闭眼,弯起唇角对阿笙道:“外婆去了很远的地方。”
阿笙不懂娘亲的意思,努着小嘴点点头,“那咱们先见外公。”
“好。”
前半晌,陆喻舟和钦差继续在堤坝上忙碌,宝珊带着阿笙倚在窗前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
“阿笙想出去。”阿笙指着街上表演杂耍的那拨人,急得直颠小身板。
宝珊搂着儿子哄了半天,直到儿子睡着才舒口气,无力地靠在窗框上,望着蓝天白云。与慕先生和慕姐姐在一起那段日子,怡情悦性,是她度过最幸福的时光,哪像现在,如笼中囚鸟,哪里也去不了。
晌午时分,官家带着那名叫弦儿的女子坐进舆车,与陆喻舟和赵澈交代几句,抬手示意了下,车队启程。
看着缓缓驶离的队伍,赵澈嘴角勾着讥诮的弧度,呢喃道:“后宫进了祸害,真为季贵妃捏把汗。”
论起来,季贵妃还是季筱的嫡长姐呢。
陆喻舟不想再多言,转身进了驿馆,径自去往宝珊的客房,“收拾收拾跟我走。”
不用留在这里了?
宝珊抱起阿笙,“我没有包袱,现在就能走。”
陆喻舟从她怀里接过阿笙,没解释一句,坐进一辆小轿。
小轿逼仄,宝珊不想跟他挤在一起,眼看着轿夫起轿,带着她的儿子离开,只能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在穿梭了几条长巷后,轿子落在一户独门独院的人家前,宝珊不明所以,看着陆喻舟掀开帘子,抱着阿笙走进去。
这是一座白墙黛瓦的小户,主院的一侧有一座小花园,水木竟秀、鸟语花香,看得出,主人家不一定富裕,但很讲究雅致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