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这爹娘还认作甚,等着再卖你一次?”
林佑安缄口不言,事情是爹娘做得不对,他也没什么好争辩的。林清玖觑了下林佑安,不好在兄长面前说出心底的想法。
若不是兄长寻他,林清玖只当自己是个无爹娘兄弟姐妹的孤儿。
见这两人都不说话,夏云溪觉得怪没意思的,想趁此时许灏瑞不在这盯着,好把林清玖拐到房间里查看花纹,来都来了,总得确认一番,有爹娘也可能不是亲爹娘啊,还真说不准。
他摸了摸下巴。
“那个,清玖,能不能到你房间去,我们谈一谈?”夏云溪思忖片刻,决定开门见山。
林清玖惊奇,“殿下找我谈什么?”
慕风听到这话,头可算转了过来,知道他二哥要干正事了。
“哥儿间的私密事,去哪间房?”夏云溪站起身,看了看左右两卧房,回首问。
林清玖沉默片刻,带他进不常住的那间卧房。
关了门。
夏云溪问:“你的花纹在哪?”
林清玖不明所以,指了指自己锁骨的位置。
“你把衣襟解了,我看看……别磨蹭,我就想知道你花纹长什么样。”夏云溪催促。
林清玖双手揪住衣襟,往后退了退,“看了做什么?”
“我在找人,一个和你一般年纪的哥儿。”夏云溪拉下自己衣裳,露出雪白的肩头,雪肌上绽开一朵艳丽的山茶花花纹,他指着自己的花纹,“这是我的花纹,你看了我的,理应也要给我看回来。”
“你这……又不是我想要看的”林清玖圆润又明亮的杏眼惊愕地睁大,就没看过这样的哥儿,在对方再三催促下,只好把自己的花纹露出来,反正两人都是哥儿,看了就看了。
几乎一摸一样的花纹!
夏云溪那张扬美艳的脸蛋喜笑颜开,拍了拍林清玖的肩膀,高兴说:“我才是你兄长,你看我们的花纹是一样的。”
林清玖翻出那许久不用的小琉璃镜,对比了好一阵,越发疑惑,“是一样的,怎就能说你是我兄长?殿下不是陛下与皇后之子?我爹娘也就我一个哥儿。”
夏云溪整理好衣裳,简要地将事情与他说一遍,然后拉着目光呆滞的林清玖出去,慕风早在外面等着,见两人出来,忙问:“二哥,如何?”
夏云溪扬起唇角,颔首,“小弟,确定了,他就是你九哥。”
长腿刚往堂屋里跨,低首正擦拭手上水渍的许灏瑞闻言,平静无波的凤眸流出一丝困惑,“什么九哥?”
同样糊涂的还有林佑安,见许灏瑞问出他心底的疑惑,双眸也盯向两位殿下。
夏云溪:“你们也许不知,同爹娘生的哥儿,兄弟间的花纹是一样的,你夫郎和我就一样,这就足够说明,他是我胞弟。”
“二十多年前,父皇和母后有一才出生不足月的小哥儿被人抱走伪造身亡,近些时日我们才得知那小哥儿当时还活着,便一直在暗中寻找。”
“其他的往后再讲,来人,先将这林佑安押走,当年的事要好好查一查。”夏云溪朝院外喊人。
随即对林清玖说:“九弟,你且等着,兄长要查清你出现在广林府的来龙去脉。”
说完他风风火火地往外赶。
“五弟……”被拉着往外走的林佑安懵逼地扭头喊林清玖。
许灏瑞把呆滞的林清玖搂在怀里抚拍,望向慕风,“你们搞什么呢?”
本欲跟上二皇兄的慕风只好退回堂屋,坐下与他解释:“这得从四个月前说起……”
他从见被囚在破寺庙里的诚王妃那日说起,到后来四处搜寻适龄的倌儿,再到因沐老夫人和沐皇后对林清玖那奇怪的亲切感而怀疑林清玖的身份。
“喏,我从古籍上誊写了一份关于哥儿花纹的研究,好在九哥和二哥都是哥儿,不然还不知该怎么找回九哥。我就说当初在新塘村第一回见面,我就觉得九哥给我的感觉很奇特,小栗崽长得也像我侄儿,就三皇兄的大儿子。”
慕风从怀里掏了张信纸递给许灏瑞,随后继续絮叨:“可惜啊,当时我并不知九皇兄是母后的孩子,不然我早留个心眼,说不定四年前,就把九哥找回来了。”
许灏瑞和林清玖正低头看他誊写的东西,没空听他说这些。
“对了,之前欺负九哥那个富商叫什么来着,他现在如何?”慕风想起当时发生的事。
许灏瑞抬头,回他:“你说冯聚财?他还在临安县,现在依旧好好地当着他的富商。”
“呸,我要回去禀告父皇,抄了他家。”慕风气愤道。
许灏瑞罕见地没有阻止他,侧头去找安静下来的小无虞,见他趴在椅子上睡着了,便把孩子抱回房里。
慕风跟林清玖道:“九哥,你有个准备,父皇母后得知你就是他们的九儿,定要宣你们入宫。”
林清玖:“你先回去吧,我也需要静一静。”
慕风点头离去。
两个月后,林家一家都被送到京城,接受审讯。
原是先帝时期,林家小姑子进宫当了宫女,后年纪达到出宫条件,又恰逢京中混乱,她在京城呆上一阵,才混进南下的商队中。
途中遇到诚王妃身边的贴身侍女抱着个婴儿遮遮掩掩地与她一路南下。
林家小姑子原在贵妃宫中当差,是个普通小宫女,曾见过此名侍女跟在诚王妃身边,倒是侍女认不出她。
联想到诚王造反,林小姑子长了个心眼,暗中留意那名侍女的举动。
到了扬州,侍女抱着婴儿,打听南风馆,林小姑子意识到她的意图,寻了机会将孩子偷走,带回村里抚养,本想着等京中来人寻找,便把孩子还回去。
不幸的是养了三年,林小姑子染了风寒去世,临终前将孩子来历告知兄嫂,也就是林父林母,将孩子托付给他们,直到后来,家中开不起饭,林父林母牙一咬决定将那孩子卖了换银子。